“那么，你想成为魔法少女吗？”
听着对面满脸认真的少女，我不禁陷入沉思。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刚刚还在讨论玉足和要不要现在就踩的话题，结果云舒像是听到什么声音似的突然侧耳，紧接着便口吐惊人之言。
“魔法少女”这个名词于我而言并不陌生，各式各样以此为题材的作品看了不知多少，但从云舒嘴里说出来的显然与那些扣扣空间的小打小闹有所不同。
那是一种注定隐于黑暗、不为常人所知、充满危险气息的责任感。
——真是令人羡慕。
“你说的魔法少女，是指动漫里的那些吗？”
在我的追问下少女道出了更多信息。
“一半一半吧。真正的魔法少女有独特的超能力，需要与怪兽和邪恶组织战斗保护城市和平，还有妖精作新人指导。
“但不同的是我们的战场不是现实，而是——深界。”
深界，字面上理解是更深层的世界，实际亦是如此。
在云舒嘴里，不同维度的世界并非井然有序的一一分割，而是像某种混合液一样杂糅在一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且互相影响。
常人能观测到的只有他们自己生活的“现界”，在这之外的一切都是不存在之物。
既然有常人，当然也有非常人。没错，她们就是魔法少女，又或者称之为——资质者。
“……等等，你说的资质是什么意思？”
我忍不住打断道。
“其实我也不太懂。”云舒摊了摊手，面露无奈，“资质就是资质，它们都这么说。有资质的才能觉察到隐藏在深处的东西，没有资质就是肉眼凡胎，便是宝物在前也看不见摸不着，为之奈何。
“至于从人群中找出她们的办法嘛……答案是约等于没有。我们只能依靠妖精一个一个分辨，而能在现界展露影响的8精总共也没几个，想要大范围的普查根本做不到。
“可第一次见面我就让云宝试过了，秦姐是货真价实的普通人，但它刚才又给我传讯……不应该啊。”
说到这她看向空荡荡、只有一片洁白的天花板，露出困惑表情。
我跟着抬头望去，瞪大了眼睛也没从墙壁中盯出花样，那些无序的纹路似乎组合成某种图案，但我知道那只是正常的视觉错觉罢了。
“这种事以前发生过吗？”
我再次问道。
“没有，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或物能改变天赋。”
云舒连一秒钟思考都没有便确信回复。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的云宝看错了呢？”
“……”
云舒皱起眉头，显然她不愿意潦草的把问题定义成“失误”，但思索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终只能勉强接受。
“……可能吧，我对妖精的了解也不多，总之这是好事。”
——确实是好事。
我在心里也是颇为赞同。
集美丽与强大一身，保护地球，拯救世界，行于黑暗而不为人所知的英雄人物。
谁会拒绝，谁又能拒绝？
只要点点头，以上愿望一次满足，哪怕里面暗藏陷阱又如何？
免费的东西总是最贵的，不过我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见我同意，云舒露出“又多了一个同伴”的欢喜神色，随后便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通体洁白，边缘遍布似树枝又似藤蔓，中心刻着半睁眼睛的六边形徽章。
看来她真的很缺人，连“招募道具”都随身携带。
“这是光之种。”
云舒介绍着使用方法。
“握住它，把意念沉入心底，你将照见真实的倒影。”
“就这么简单？”
我疑惑的接过徽章，意外的发现触感并不冰冷，反而犹如活玉般温润，攥在手心甚至还能感受到其内含藏的温度。
将其反面，背面仍是同样的花纹，只是中间的眼睛完全闭合，就剩条横向的缝。
‘看上去没什么特别。’
如此想着我闭上双眼，依照云舒述说的方法行动。
虚无的黑暗笼罩一切，我尽量屏蔽外界干扰，幻想自己正跃入无底深渊，身体在不断的下沉、下沉、下沉……
恍惚间我似乎真的感受到了风在耳边呼啸，屁股下面的座椅突然消失，强烈的失重感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一寸神经末梢都变得极为敏感，产生仿佛被电流贯穿全身的异样刺激感。
我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的绘制某些场景，首先是简单几笔勾勒出一个昏暗的氛围，然后是一个圆顶形的小土包，一块长在最高点的长方形物件，还有一片笼罩其上的蠕动阴影……
“唔！”
突然我的视野牢牢卡在此处无法动弹，无源而起的愤怒充斥脑海，那炽热的情绪仿佛化作真实的火焰，将意识深处的景象焚烧的如书页般变黄皱起。
‘卑鄙的窃贼！’
一个宏大的声音远远荡来，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已回到现实。
熟悉的硬木椅，明亮的灯光，还有云舒那张快速贴近的慌乱脸。
“你怎么流鼻血了！”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鼻尖黏糊糊的，伸手一模，果然是全是红色。
“别动。”
她表现的比我还紧张，好像受伤的不是我的而是她一样。那双小手一只扶住我的后脑让身体前倾，另一只则捏住鼻翼，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
我用嘴呼吸，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几分钟，确保不再流血了才被允许分开。
“这是正常情况吗？”
我从桌上抽出几张餐擦拭已经半凝固的血液，随口道。
“不，“觉醒”只是唤出你本就拥有的能力，顶多在掌控力量的熟练度上有所差异，绝不可能被其所伤。”
云舒摇摇头，询问更多情报，“你看到了什么？”
“那看来又是一个“特例”。”
我苦中作乐的开着自己的玩笑，边回忆边把刚才脑海中发生的一切都一一讲述出来。
黑暗、坠落、坟包、石碑、那抹阴影，以及最后遥远的声音。
相互联系起来正好能拼凑出一个“真相”——即我的觉醒可能意外勾连了某些可怕之物，于中途被其发现，惨遭反噬。
但当云舒把这个猜测说出来时，我却有不同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