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捡回家了
“这是....第几年了?”绚烂的烟花下,一抹雪白的身影低声说着。“有三年了吧……”看着这幅美丽的场景,饶是自认为冷漠的她也不免感到寂寞。
是的,她是一名穿越者,名唤沈晏兮,这也是她前世的名字,自打她从蓝星穿越过来,已经整整三个年头了。她对如何穿越过来的没有清楚印象,甚至连之前自己是男是女都不记得。她只记得这里不是自己熟知的世界,刚开始,她还以为还在原来的世界,直到她抬头,看见许多人在天上脚踏飞剑,遨游苍穹,那时她便明白,这世界并非自己认知中的世界。
今天刚下过雨,沈晏兮低下头,就着烟花的火光,用水洼里的水端详着自己。只见水中,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浮现出来,一头如初落新雪般纯净无暇的长发,并非苍老的银白,二市泛着珍珠母贝般柔润光泽的亮白。发丝极细软,仿佛月光织成的绸缎,在烟花下流淌着丝绸般的质感,随风飘扬,如流淌的银河。
几缕不听话的拂过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脸颊增添几分脆弱感。最摄人心魄的莫过于那双眼睛,微垂的桃花眼圆润清晰,镶嵌在其中的瞳仁似最幽深,最纯净的极低冰川湖,剔透冰冷而又深邃,当烟花照耀,瞳孔深处仿佛有碎钻般的星芒在幽幽闪烁,既纯净的令人心颤,又神秘的得引人沉沦。明明气质冷淡但是却处处透露着魅惑。
沈晏兮估计自己年龄估计就是12岁,初来兰陵城,沈晏兮年龄估计也就八九岁,若不是茶馆的宋老板收留自己,自己估计早就饿死了。但那宋老板心思也并不纯洁,她看出沈晏兮是个美人坯子,于是就打算先养着她,等着以后再高价卖出。
虽说是收留,但是处境并不比在外流浪好多少,无非是能吃上饭,有个睡觉的地方。由于沈晏兮的美貌,让宋老板更加不爽。于是对沈晏兮也是非打即骂,脏活累活都交由沈晏兮来做。可以说,这段日子,她过的颇为困苦。
歪头看着自己,沈晏兮还是感叹一句,自己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但是这副好皮囊也真是惹了不少祸端。比如说最近,兰陵城主之子就看上了自己,今天当街居然就要强行掳走自己。
要不是因为躲避他们,沈晏兮也不至于流落在外。“这种情况,怕是回不去茶馆那里了”沈晏兮喃喃道。兰陵城坐落于青云宗管辖地域,规模中等偏上。这兰陵城内城主一家独大,城内修为最高的就是这兰陵城主——兰政。
城中各个武官的馆主不过金丹初期,最高者也就是金丹中期。而兰政则是金丹巅峰。有这么个爹,兰德自然嚣张跋扈,从小便是看见好的就要抢,而兰政也是由着他,这就导致他更加肆无忌惮。
兰政的儿子兰德今天来茶馆歇脚,看到一抹蓝色的身影,他实在是想不到,这种地方还藏着一个这么美的女子。不禁心生贪念,就要将沈晏兮掳走。沈晏兮一看他想强抢自己也不惯着他,假意接近后,一脚踹上兰德下面拔腿就跑。沈晏兮听着后面的叫骂声,只管猛跑。直到肺部不堪重负才堪堪遁入一个小巷,思考着以后该如何打算。
一直挨到天黑,直到烟花声传入耳中,沈晏兮才想起来今天是花灯节。看着街道上的灯火,孤寂之感不由充满全身。兰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这个去处也算是没有了。突然,一道令人生厌的轻浮男生传了出来。
“去哪儿啊?小姑娘,跑的倒是挺快,但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一直都这么有活力了。”这道声言让沈晏兮听的脊背发凉。是啊,兰德可是个修行者啊,找到自己还不是轻而易举吗,怪就怪在自己对修行者的力量没有概念。说不定今天能放自己逃跑也是他故意的。尽管恐惧充斥着内心,但是表面上沈晏兮还是挎着小批脸,与其说她冷静倒不如说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兰政身宽体胖,眼中闪着猥琐的光,打量着沈晏兮。“真是个美人坯子啊,小姑娘,从了本少爷,本少爷保你下半生荣华富贵,怎么样?”说着他还搓了搓手,这副摸样让沈晏兮更加生理不适,脑中疯狂思考着对策。
还像刚才那样吗?但是他肯定有了防备……看着兰德越来越近,自己也被逼到了墙角。手边碰到了一块石头,沈宴兮飞快抓起,扔向了兰德。但是当她掷出的一瞬间,一抹黑影瞬间逼近并反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瞬间,窒息之感袭来,一股恶心夹杂着恐惧的感觉浮上心间。“呜呜……咕啊……”令人心悸的破碎嗓音从少女的红润壇口中挤压出来。
听到这痛苦又诱惑的讫语,兰德全身一热,严重的贪婪更甚几分。
“不……不要……我……我才不要这样……”从心底里发出的声音充斥着脑海。求生的欲望让沈晏兮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她盯着面前掐着自己脖子的这个人,心中似有火焰在燃烧。即使无法呼吸,她也没有用挤压出的声音求饶。这不禁让面前之人高看了她一眼。
“:行了,白老,别把她弄坏了,把她放下来吧,伤到了怎么办。”兰德说着,拍了拍白老的肩膀。
“是。”白老应声。说着,便把手中提着的沈晏兮摔在地上。
沈晏兮跌坐在地上,眼神失焦,耳旁嗡鸣喉咙火辣,每吸一口气都伴随着剧痛。但是她慢慢抬起头,眼神慢慢充满冰冷的杀意。
“哟,还敢这么盯着我?你当真不怕死?”兰德的眼中充满戏谑,望向沈晏兮的眼睛中更多的是暗色。
他就喜欢这种特别的……不一样的……女人。今天故意放走沈晏兮,就是为了满足他心中那份变态的恶趣味。如今看着少女这冰山的脸蛋,尤其是那在冰山外边下的反抗,都让他欲罢不能。
但是现在,兰德的耐心差不多也快消磨完了。剩下的就是把这少女带走再慢慢调、教。
“我说,你也看清现在的形式了吧?还不从了我?”他盯着少女的眸子,欣赏着她的窘迫。少女的眼睛慢慢的闭上,似是认命了。兰德眼中闪过一丝无趣。“切,还以为能多挣扎一会儿呢”
他慢慢走向沈晏兮,想触摸触摸这绝色的脸蛋。他一寸一寸的前进,慢慢的靠近。而沈晏兮的身躯也剧烈的颤抖了一瞬,她感觉到一股恶心的气息在靠近,身体本能的厌恶。但是随着这只手接着慢慢靠近,少女确是没有在继续挣扎。
兰德身边的随从漫不经心的看着,这场景。都认为这女子已无威胁。而兰德的注意力此刻全在少女这绝色的脸蛋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夜色的掩护下,少女的右臂肌肉正在绷紧。
突然,就在兰德到手马上要触碰到沈晏兮时。一柄锋利的小刀极速刺向了兰德的左眼。
没错,这是沈晏兮随身携带的一把刀。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样子实在太过引人注目,即使刻意防范,也会有不少麻烦。任谁也没想到,这少女竟然还有这一手。
“噗嗤”小刀穿过血肉的声音在兰德惨叫爆发的前一瞬发出。与此同时,少女拼尽全力向着巷子外人多的地方跑去。
兰德痛不欲生,对着白老喊到“给我抓住她!杀了她!不,给我打残她,狠狠折磨她!”
至于为何兰德舍得打残沈晏兮,便是因为只要吊着一口气,有丹药就能治好。像这种凡人,一颗凡阶一品足矣包治百病。
沈晏兮冲出巷子,清冷的小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自己有多慌。“死腿,跑快点啊!”沈晏兮在心中喊叫着。
修士不能再城镇中随意出手,是修仙界的明文规定。这也是为何沈晏兮往人多的地方跑,正赶上花灯节,大街上都是来往的行人。
白老看着这白发少女在人群中穿梭,心中无比憋屈,是的,就算是城主家的也不能破坏这规则。
于是,白老选择让随从去通知城主府的家丁,让他们上街抓人,修士不能动手,“那凡人总可以了吧”白老的嘴角勾起一个阴险的弧度。
眼看着城主府的家丁开始围追堵截,沈晏兮知道这样早晚会被抓住。同时,她注意到,这些家丁都在把她向城门的方向上赶,这是要逼她出城,在城门外动手。
与此同时,在一家名为品香阁的酒楼上,一对担忧的眸子看着这抹狼狈逃窜的白色身影。此刻,这双眼睛的主人正在经历一番天人交战。看着已经被逼出城外的少女,突然一抹坚定的神色闪过,她起身,向着城外的树林看去。
回到沈晏兮这边,束手无策的她被围在一颗大树下,周围城主府的下人们盯着沈晏兮的脸庞,无不被她的绝色震撼。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动人的女人,一时间,夹杂着好奇、贪婪、可惜、欲念的眼神落在了沈晏兮身上。
兰德马上也到了城外树林,此刻的他已经回复如初,但他的脸上还带着浓重的怨毒。“跑啊!我看你跑啊!看你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恶心”回应他的,只有沈晏兮这一句冷冰冰的话。兰德忍无可忍,冲上去一脚踢在沈晏兮左臂上。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沈晏兮飞出去数米远,直到后背撞上一棵大树。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震得树梢积雪簌簌落下。沈晏兮的身体猛地一颤,剧痛瞬间从后背和左臂炸开,如同无数冰针瞬间刺入骨髓。左臂传来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那钻心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喉头涌上一股浓重的腥甜。
她闷哼一声,身体顺着粗糙的树干滑落,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雪地上。雪沫沾染了她如新雪般的白发,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左臂软软地垂在身侧,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骨头,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然而,预想中的痛苦呻吟或恐惧求饶并未出现。
她低着头,额前散落的碎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精致的下颌和紧抿的、失去血色的淡粉唇瓣。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只有她压抑的、略带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林间回荡,喷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小团白雾。
兰德看着瘫坐在地、显得无比脆弱的沈晏兮,心中的怒火并未平息,反而因为对方这种沉默的、近乎无视的抵抗而更加暴戾。他狞笑着,一步步走近,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声响,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怎么?刚才不是嘴硬吗?现在知道疼了?”兰德的声音带着残忍的快意,“废物就是废物,只配像条狗一样趴着!”
他走到沈晏兮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带着胜利者的傲慢俯视着。
就在兰德以为她已经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准备再施以羞辱或更重的打击时——
沈晏兮动了。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
额前的白发滑向两侧,露出了那双眼睛。
兰德的心跳,在这一刻猛地漏跳了一拍。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此刻不再是清澈见底的湖泊,而是变成了两片酝酿着极地风暴的深渊。剧痛并未让它们蒙上雾气,反而淬炼出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冷到极致的清明。
瞳孔深处,那原本幽深的蓝色仿佛被点燃,跳跃着一种诡异而妖冶的冰焰,丝丝缕缕的寒意不再内敛,而是如同实质般从她周身散发出来,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她身下的积雪甚至开始无声地凝结出更细密的冰晶。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纯粹的、冻彻灵魂的冰冷。嘴角残留着一抹刺目的鲜红,那是她强行咽下逆血后未能完全掩饰的痕迹,如同雪地里绽放的一朵妖异红梅,与她苍白的肤色、冰蓝的瞳孔形成了极致而惊心动魄的对比。
清纯?不,那是一种被彻底撕裂、碾碎后,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魅惑。脆弱易碎的表象之下,是某种极其危险的东西正在苏醒。
兰德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比这北原的寒风更甚。他握紧了拳头,试图驱散心中那莫名升起的恐惧感,色厉内荏地吼道:“看什么看!还想反抗不成?你这残废……”
沈晏兮没有回答。
她只是用那双燃烧着冰焰的蓝瞳,死死地、无声地锁定了兰德。那目光,穿透了空气,穿透了皮肉,仿佛直接钉在了他的灵魂上。被踢断的左臂无力地垂着,但她完好的右手,却极其缓慢而坚定地撑住了冰冷的地面,五指深深陷入积雪和冻土之中,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一刻,她无比痛恨自己的无力。如果自己也是修士就好了……要是我有能反抗力量……就好了……
兰德那充满侮辱和暴虐的一脚,不仅踢碎了沈晏兮的左臂骨,更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她长久以来维持的、或许连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某种……外壳……
兰德那充满恶意的嘲讽——“废物就是废物,只配像条狗一样趴着!”——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她心底最深处、连她自己都未曾正视过的角落。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火焰,猛地从她灵魂深处燃烧起来!那不是温暖的光,而是焚尽一切、带着毁灭气息的幽蓝冰焰!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这个简单的动作,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牵扯着伤处,让她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地、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额前沾血的碎发滑落,露出了那双眼睛。
兰德正得意地俯视着她,准备享受胜利者的快感,却在接触到那双眼睛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利刃刺中,脸上的狞笑骤然僵住,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冰蓝色依旧,却深邃得如同吞噬一切的极地深渊。所有的情绪——痛苦、愤怒、屈辱——都被一种极致的、冻彻万物的冰冷所取代。瞳孔深处,一种洞悉世间所有恶意与不公的残酷清醒,更燃烧着一种焚毁一切的、对力量的极端渴望!
“呃……”兰德被这股骤然增强的恐怖寒意和气势逼得又后退了一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惊骇。他体内的灵力本能地运转起来抵抗这股侵入骨髓的冰冷,却感到一种源自灵魂层面的压制和恐惧!这……这根本不像是一个重伤垂死之人能散发出的气息!
沈晏兮的内心,此刻只有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声音在咆哮:“力量!给我力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是灵魂,哪怕是这具残破的身体……只要能撕碎眼前的一切!给我”
她眼中燃烧的冰焰,因这极致疯狂的渴望而更加炽烈妖异。身体在剧痛中微微颤抖,但那不是因为恐惧或虚弱,而是体内某种被压抑、被封印、或者从未被唤醒的、属于冰霜与毁灭的本源,正在这极致的屈辱与渴望中,发出第一声……苏醒的咆哮!
黑化,已成定局。对力量的饥渴,将是她未来唯一的信条。而兰德,将成为她献祭给这新生黑暗与寒冰的……第一个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