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兮。”
唐玄素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强行压抑后的平稳。她已擦去嘴角的血迹，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袍，再次恢复了那份属于王朝公主的矜贵气度，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沈晏兮闻声抬起头，眼神里是未散的困惑和一丝本能的警惕。
唐玄素走到她面前，并未靠得太近，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沉重，甚至……有一丝孤注一掷的恳求。她深吸一口气，那刺骨的寒意似乎也让她更加清醒。
“方才的混乱，你也看到了。” 唐玄素的声音在空旷的冰洞中显得格外清晰，“楚翎的反对，王朝内部的阻力……还有你师尊尊的震怒。” 她提到寒望舒时，语气微微顿了一下，紫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暗芒。
“我并非不知此事艰难，也并非有意将你卷入漩涡。” 唐玄素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深切的疲惫和无奈，“母皇的比武招亲，非我所愿。那更像是一场权力与利益的交易，一个将我明码标价、推向某个世家或宗门的工具。我唐玄素，虽是王朝公主，却也是归墟宗弟子，我向往的是大道长生，逍遥自在，而非成为深宫后院、相夫教子的棋子！”
她的声音里透出压抑已久的愤懑和不甘，那份属于公主的骄傲在此刻化作对命运的强烈抗争。
“我反抗过，据理力争过，甚至以死相逼过……” 唐玄素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但母皇心意已决。在王朝利益面前，一个公主的个人意愿，轻如鸿毛。”
她抬起眼，目光灼灼地再次锁定沈晏兮：“放眼整个归墟宗，乃至整个王朝年轻一辈，能让我信任，又有足够实力和‘身份’去搅乱这场棋局、让那些觊觎驸马之位的人投鼠忌器的人……唯有你，晏兮！”
沈晏兮的冰蓝色眼眸微微动了一下。
“我知道这请求强人所难，将你置于风口浪尖。” 唐玄素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上前一步，距离拉近，沈晏兮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泛起的湿润水光，“我也知道，这会让你师尊尊震怒，会让楚翎、映淮她们误会甚至怨恨于我……但是晏兮，我别无他法了！这是我摆脱既定命运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晶莹的泪珠终于无法抑制，顺着唐玄素苍白却依旧绝美的脸颊滑落。她贵为王朝公主，向来骄傲矜持，此刻却在一个小师妹面前卸下了所有心防，露出了最脆弱无助的一面。
“晏兮师妹……” 她的声音哽咽，带着令人心碎的哀求，“求你……帮帮我。我唐玄素一生，从未如此求过人。”
沈晏兮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看着眼前泪如雨下、骄傲尽碎的唐玄素，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在泥泞中挣扎、渴望力量的自己。那份感同身受的同情瞬间放大了无数倍。
但，仅仅是同情吗？
沈晏兮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师尊尊冰封玉案时那失控的寒意、楚翎尖叫符里焦躁的担忧、宋映淮符咒上扭曲的“谁碰谁死”……巨大的压力如同冰洞的寒气，丝丝缕缕缠绕上来，让她感到窒息。她本能地想要退缩，想要拒绝，想要回到寒玉峰那个虽然清冷却让她安心的师尊尊身边。
“可是……” 沈晏兮的声音带着犹豫和挣扎，“师尊尊她……还有楚翎师姐她们……”
“她们的反应，皆因关心则乱，或……另有私心！” 唐玄素敏锐地捕捉到沈晏兮的动摇，立刻擦去眼泪，语气变得坚定而锐利，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了然，“但你仔细想想，晏兮！这比武招亲，于你而言，并非真正要你去做那劳什子驸马！魁首之位，只是一个名头！一个让这场闹剧无法收场的名头！女女之间，如何成婚？母皇再强势，也无法违背人伦纲常！最终只会不了了之！我只需借此机会，彻底绝了那些人的念想，向母皇证明我的决心！”
她的话如同拨开迷雾，让沈晏兮眼中的困惑减少了几分。似乎……是这样？只要赢了，就能帮玄素师姐摆脱困境，又不会真的有什么后续？
唐玄素看出沈晏兮的松动，眼神微闪，终于抛出了她最后的、也是最具诱惑力的筹码。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晏兮，我知道你一直在追寻力量。为了保护你想守护的人，为了不再重蹈幼时的覆辙。五行天灵根，旷古烁今，却也意味着你需要远超常人的资源与机缘才能登顶。”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在沈晏兮的心坎上，“若你答应助我，事成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唐玄素以王朝长公主之名起誓，必将我皇室秘藏、那件传说中能完美调和五行、滋养天灵根、甚至有机会助你沟通天地五行本源的至宝——‘混元五行珏’赠予你！”
“混元五行珏”五个字，如同五道惊雷，狠狠劈在沈晏兮的心神之上！
她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件传说中的至宝，她曾在古籍的只言片语中看到过！那是五行灵根修行者梦寐以求的无上圣物！不仅能解决五行灵力冲突、加速修炼，更能滋养本源，提升潜力，甚至触摸到那虚无缥缈的五行大道！这正是她苦苦追寻、能让她快速变强的关键之物！
对力量的渴望，如同被点燃的野火，瞬间在她纯净的心湖中熊熊燃烧起来！那渴望是如此强烈，几乎压过了对师尊尊威严的敬畏，压过了对楚翎她们反应的担忧！
保护师尊尊，保护现在的平静……需要力量！
而“混元五行珏”，就是通往力量的捷径！
沈晏兮的眼神，从犹豫、挣扎、同情，瞬间转变为一种近乎炽热的渴望！那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星辰被点亮，闪烁着坚定而耀眼的光芒。
唐玄素清晰地捕捉到了这眼神的变化，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甚至涌起一丝隐秘的得意。她知道，她击中了沈晏兮最深的软肋。
“晏兮……” 唐玄素再次放柔了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引诱，“帮帮我，也……帮帮你自己。拥有了‘混元五行珏’，你的未来将不可限量！届时，谁还能强迫你做你不愿之事？谁还能伤害你想守护之人？”
沈晏兮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那件传说中的至宝仿佛就在眼前，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光芒。帮玄素师姐摆脱困境，就能得到它！师尊尊她们……应该会理解吧？毕竟这只是一场“假招亲”……
最后一丝顾虑，在对力量的极度渴望和唐玄素“女女不成婚”的逻辑说服下，终于被压了下去。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寒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不安都冻结。冰蓝色的眼眸抬起，看向唐玄素，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清澈。
“好。” 沈晏兮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心，在寂静的寒玉洞中回荡，“玄素师姐，我答应你。我，沈晏兮，会替你出战，赢下那比武招亲的魁首之位！”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仿佛感觉到自己体内沉寂的五行灵力都微微震颤了一下，似乎在呼应着这个决定，也似乎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唐玄素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她猛地抓住沈晏兮的手，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太好了！晏兮！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那失而复得的狂喜和眼中闪烁的泪光，此刻显得无比真挚。
然而，在沈晏兮看不见的角度，唐玄素眼底深处，那抹复杂难辨的情绪再次翻涌——有计谋得逞的快意，有对沈晏兮这份纯粹与力量的志在必得，更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对搅乱寒望舒心湖的隐秘期待。
她紧紧握着沈晏兮微凉的手，仿佛握住了自己挣脱枷锁的钥匙，也握住了……一柄足以刺穿无数人心房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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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玉轩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寒望舒并未坐在玉案旁，而是负手立于窗边，背对着门口。
楚翎竟然也在，她显然刚从寒冰洞最底层被“释放”出来，头发还有些凌乱，带着一身未散的寒气，脸颊冻得发红，但那双杏眼里的怒火却比任何火焰都要炽烈。她像只暴躁的护崽母狮，在静室里焦躁地踱步，嘴里不停地低声咒骂着唐玄素。
当沈晏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两道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与烈焰，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小晏兮！” 楚翎第一个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语气急促又带着浓浓的后怕，“你没事吧？那个狐狸精没把你怎么样吧？快跟我走！离她远点！还有那个什么狗屁招亲，想都别想！老娘这就去炼一炉‘销声匿迹丹’，保证让那个招亲大会开不下去！” 她说着就要拉着沈晏兮往外冲。
“站住！” 寒望舒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她缓缓转过身，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深不见底，如同酝酿着毁灭风暴的寒渊，死死地盯着沈晏兮，声音低沉得可怕：“晏兮，为师需要一个解释。”
强大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瞬间笼罩了整个漱玉轩。楚翎被这股力量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焦急地瞪着沈晏兮。沈晏兮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师尊尊从未用如此冰冷、如此失望、如此……带着一丝受伤的眼神看过她。
她用力挣脱了楚翎的手（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在寒望舒那几乎要将她灵魂冻结的目光中，一步步走上前，然后，在距离师尊三步远的地方，深深地、无比郑重地弯下了腰。
“师尊尊，” 沈晏兮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弟子……已应允玄素师姐，代她出战王朝比武招亲。”
话音落下的瞬间，漱玉轩内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抽空！
寒望舒周身逸散的寒气骤然爆发！以她为中心，地面、墙壁、甚至空气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嚓”声，瞬间凝结出厚厚的、尖锐狰狞的冰棱！整个静室如同坠入万载冰窟！楚翎更是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冲击得闷哼一声，脸色煞白，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看向沈晏兮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心疾首！
“沈！晏！兮！” 寒望舒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刺骨的冰渣，“你再说一遍？！” 那双紫眸中的风暴几乎要倾泻而出，将她这个“胆大包天”、“自毁前程”的徒儿彻底湮灭！
“师尊尊息怒！” 她声音拔高，带着一丝急切，“请听弟子解释！”
她顶着那几乎将她碾碎的威压，语速飞快却条理清晰：
“其一，玄素师姐处境艰难！母命难违，招亲非她所愿！弟子感同身受，不忍见她沦为联姻棋子！助她亦是义之所趋！”
“其二，此战只为魁首之名！弟子并非真要做什么驸马！玄素师姐已明言，女女之间，人伦纲常，绝无后续！魁首之名只为搅乱棋局，绝其念想，助师姐脱困！弟子清白无损，宗门颜面无损！”
“其三……” 沈晏兮的声音微微顿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烧的光芒，那是对力量的极致渴望，“玄素师姐承诺，若弟子相助，事成之后，将赠予弟子——‘混元五行珏’！”
“混元五行珏”四个字一出，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
寒望舒眼中那毁天灭地的风暴骤然一滞！紫罗兰色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深沉的震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传说中的五行至宝，对拥有五行天灵根的沈晏兮意味着什么！那是真正的通天之梯！是她这徒儿快速崛起、弥补五行灵根修炼缓慢缺陷、甚至问鼎大道的最大契机！
楚翎也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的愤怒瞬间被错愕取代，甚至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动容。她作为药庐天才，深知这件至宝的价值！那简直是五行灵根修士的命根子！
“师尊尊！楚翎师姐！弟子所求，不过是守护当下！守护师尊尊，守护寒玉峰，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弟子深知自身实力尚浅，若无天大机缘，如何能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护住所珍视的一切？‘混元五行珏’便是弟子的机缘！是弟子通往力量的捷径！此战，于玄素师姐是脱困之机，于弟子，是求道之梯！弟子并非任性妄为，而是深思熟虑！求师尊尊、楚翎师姐……成全！”
她再次深深躬身，白发垂落，姿态卑微而倔强。
静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冰棱在无声蔓延的细微“咔嚓”声，以及楚翎粗重的喘息。
她能强行阻止吗？当然能！以她合体期的修为，禁锢沈晏兮百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那真的是为晏兮好吗？
强行剥夺她追求力量的机缘，折断她想要守护的翅膀？这与她当年被人欺凌时，渴望力量而不得的绝望，又有何本质区别？
“女女之间，绝无后续……” 唐玄素那看似完美的逻辑，此刻在寒望舒心中却充满了讽刺。她太清楚人心，尤其是唐玄素那看似恳求实则志在必得的眼神！这“假招亲”背后，藏着多少算计和隐秘的心思？晏兮如此纯净，如何能抵挡？
楚翎看看沉默不语、脸色变幻莫测的寒望舒，又看看倔强得让人心疼的沈晏兮，心中天人交战。她对唐玄素的恶感达到了顶点，但也无法否认“混元五行珏”对沈晏兮的致命吸引力。最终，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与其让小晏兮被那个紫毛狐狸精和那个心思叵测的师尊（她心里暗指寒望舒）觊觎，不如……让她去搅黄招亲！至少，拿到“混元五行珏”是实打实的好处！而且，只要小晏兮赢了就立刻抽身，有自己看着，谅那唐玄素也不敢玩真的！而且，万一……万一小晏兮输了呢，我还能安慰安慰她，让她知道，只有自己的师尊最喜欢自己。想到这里，寒望舒几乎要答应了
“寒师叔！” 楚翎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她看向寒望舒，“要不……就让她去吧！”
寒望舒猛地看向楚翎，紫眸中带着询问和更深的寒意。
楚翎梗着脖子，硬着头皮道：“小晏兮说得也有道理！那‘混元五行珏’确实是好东西！错过这个村没这个店了！至于招亲……哼！不就是打架吗？小晏兮打架又不吃亏！咱们归墟宗金丹期，能打过她的有几个？只要她赢了，立刻宣布弃权！管他什么魁首驸马，让他见鬼去！我就不信，当着全天下人的面，那王朝女皇还能逼婚不成？唐玄素要是敢玩阴的……”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老娘拼着炸了药庐，也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楚翎这番带着市井无赖气息却又直指核心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
寒望舒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倔强的徒儿，看着她眼中那份为了力量、为了守护而燃烧的光芒。那光芒，像极了当年在冰天雪地里，将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抱回寒玉峰时，对方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只是这一次，她想要守护的，也包括了自己……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寒望舒。万载修行，合体期的修为，此刻竟感到一种深深的挫败。她可以掌控天地法则，却掌控不了徒儿那颗渴望变强、想要展翅翱翔的心。
寒望舒周身那恐怖的、几乎冻结空间的寒意，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覆盖在静室内的狰狞冰棱无声消融，只留下满室湿冷的痕迹。她依旧站在那里，背影却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萧索和……妥协。
“……罢了。” 一声极轻、仿佛用尽所有力气的叹息，从寒望舒口中逸出。
她缓缓转过身，不再看沈晏兮，目光投向窗外翻涌的云海，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沙哑：
“你既已决意，为师……便不再阻拦。”
沈晏兮猛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师尊尊？！”
寒望舒没有回头，只是继续用那清冷的声音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落玉盘：
“但，记住你今日所言。魁首之名，仅为搅局，拿到‘混元五行珏’后，立刻抽身！不得与王朝，与唐玄素，再有半分逾矩牵扯！若有差池……”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为师亲自去紫霄峰，为你‘善后’！”
这“善后”二字，杀机凛然！显然是对唐玄素最严厉的警告！
“弟子谨记师尊尊教诲！” 沈晏兮连忙应下，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楚翎也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恶狠狠地补充道：“小晏兮你放心去！楚翎师姐给你炼最好的丹药当后盾！保准你打遍金丹无敌手！看谁敢跟我家小晏兮抢那个虚名！”
寒望舒疲惫地挥了挥手，背影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疏离：“都出去吧。为师……乏了。”
沈晏兮看着师尊尊那孤寂萧索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酸涩和愧疚。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楚翎一把拉住。
“走走走，让师叔静静。” 楚翎压低声音，连拉带拽地把沈晏兮拖出了漱玉轩。
直到走出很远，沈晏兮才忍不住回头望去。漱玉轩的门扉紧闭，如同一座隔绝了所有温暖的冰封孤岛。师尊尊那道清冷的背影，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底。
她赢了这场“争论”，得到了许可和“混元五行珏”的承诺。但不知为何，心头却没有预想中的轻松喜悦，反而沉甸甸的，仿佛压上了另一块无形的巨石。
而漱玉轩内，寒望舒依旧独立窗前。窗外云海翻腾，却映不入她深紫色的眼瞳。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属于昨夜那场混乱的……奇异暖香余韵。
她猛地攥紧了手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晏兮……”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喃，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带着无尽的复杂与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