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人口一千万，异能者七十万，大多在十字星学院。
十字星学院可以说是月都的市中心，由学生和其他异能者共同管理。
学园内部配套了豪华住宅区和商业街——然而穷学生们只有逛逛的份。
学院的正中心就是那座监控着全市以太流向的巨塔。
巨塔前立着一座似人非人的雕像，正是高塔的掌控者——“塔主”。
本科部的课程基本都在塔主像旁边的教学楼进行。
教学楼的阳台从不冷清，今天更热闹。
“看，是横山雨！”
“她边上那个……是那个特招生明日行？”
“啧，又一个沦陷在萝莉神的光环下的，不对，怎么是萝莉神在追他啊？！”
横山雨对这类议论早已免疫，明日行的大脑则是压根没投入任何处理资源。
两人踩着点冲进教室签到时，教室里座位并没有满。
“今天果然缺席了几个人。”
“还不是因为你搅了这浑水。”
几乎在他们坐下的同时，教室门再次被推开。
所有的低语声霎时一静。
一位身姿高挑的女生站在门口，微微喘息，似乎也是匆匆赶来。
“是御姐神，居然也选修这门课。”教室里的男生议论开了。
她的目光在教室内快速一扫，最终落在明日行旁边的空位上。
负责签到的男委员立刻小声招呼她，几乎是小跑着将签到板送了过去。
她流畅地签下一个字——「瞳」。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径直走向明日行旁边的座位，落落大方地坐下，带来一阵淡淡的、说不清是香水还是异能残留的清新气息。
“同学，不介意吧？”
“请便。”
横山雨从明日行另一侧探出半张小脸，冰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坏笑着低语：“看，你的‘桃花运’之一来了。”
课程开始，但显然这位新同桌对明日行的兴趣远大于讲师。她身体微微倾向他：
“听说你是特招生？主修的异能是？”
明日行还未回答，横山雨已经隔着他，用一种闲聊般的语气自然接话：“他比较杂食。话说回来，你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动物会散发费洛蒙吸引异性，而你的以太气息——”
瞳的笑容丝毫未变，但眼神几不可查地凝滞了一瞬，直接无视了横山雨的揶揄：“明日行同学，你周身散逸的以太气味……很特别，不像标准教材里记录的任何一种范式。”
“这位同学。”教师忽然点到瞳。“你来简述一下，我们如今生存的基石是什么？”
瞳微微一笑，仿佛早已将答案刻入本能：“是‘塔’。现存的人类七座都市，每一座的存续都依赖于一座‘塔’宏观调控以太洪流，维持着保护都市的屏障，并制定异能使用的秩序。这是我们生存的现实基础。”
她的回答流畅标准，无可挑剔。
“很好。”教师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像是强调般补充道：“记住，这并非遥远的历史或神话，而是你们每日呼吸、生存所依赖的绝对现实。外界早已毁灭，若无‘塔’，我等亦不复存在。”
瞳坐下时，手指无意地拨弄了一下背包上挂着的那个面罩。
明日行的目光从那个面罩上扫过，又将视线瞥开。
下课铃响，瞳第一个起身离开，动作依旧优雅，却比来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迅捷。
看着她消失在门口，横山雨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那个面罩。”
“早上那个女人的。”
“明目张胆的挑衅，”横山雨拨弄着自己的双马尾，“在我的记忆里，小瞳应该和异能自警队没什么交集。”
“既然是贴脸邀请，不跟上去就不礼貌了。”
两人尾随而出。瞳的身影在前方转角一闪而逝，她选择的路径越发偏僻，最终拐向学院边缘的一片老旧建筑群。
越往里走，横山雨的眉头蹙得越紧。
“不对劲……”她喃喃自语，“小瞳这条狐狸，怎么会投靠那家伙？”
“是敌是友？”明日行问。
“……一个，本该躲在自己世界里发抖的胆小鬼。”横山雨的声音冷了下来，“走吧。如果真是她，那未必能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
“所以是我们的敌人？”
“也不是。”
“不是敌人就好。”
明日行脚步完全没停，径直走向其中一栋废楼，横山雨嘟着小嘴跟上。
推门而入。
楼内空旷，灰尘在光柱中飞舞。瞳安静地站在大厅中央，而她身前，是一位戴着细框眼镜、看上去颇有亲和力的女人。
“人，我带到了。”
“辛苦了，小瞳。”
女人开口道，她的目光平和地扫过两人，最终落在明日行身上。
“欢迎。我是羽月，‘异能研究社’的副社长。”她的语气如她外表一样沉稳。“有兴趣谈谈吗？关于‘塔’的事。”
“那如果不答应呢？”横山雨笑道，“你说话不作数，让那个胆小鬼出来谈。”
羽月错愕，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个素未谋面的一年级学妹，如此牙尖嘴利。
她推了推眼镜，强压怒气：“你说的那个‘胆小鬼’是指？”
“就是你们社长啦，叫什么来着？鸭梨？”
“是...是莉亚哦。”怯怯的女声从房间深处传来，接着从那里摇摇晃晃走过来一个半米高的玩具熊。
它的纽扣眼睛毫无光泽，走路的姿势却异常生动。
“对，就是那个不着调的人偶师，莉亚。”
——在横山雨入校之前，莉亚和学生会长并称十字星五阶异能双杰。
“你，你才...不着调。”这个能发出少女声音的玩具熊，正是她的分身之一。
玩具熊停在明日行身前，像行某种大礼一般伏倒在地：
“恭迎塔主，恕莉亚事务缠身，只好以此面目相见。”
羽月和瞳面面相觑，半晌才反应过来，也跟着拜伏在地：“恭，恭迎塔主。”
“不要搞这些繁文缛节。”明日行透过窗户，凝视着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巨塔：“况且塔主的权限密钥也不在我手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三阶学生罢了。”
“抱歉，”小熊站了起来，弱气的声音异常坚定：“与你相比，塔主的权限并不重要，请务必加入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