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林晚的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屏幕上跳着“苏晴”两个字，后面还跟了个兔子跳的表情包——是她昨天特意改的备注。
“喂？”林晚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哑，指尖不小心蹭到屏幕上的兔子，心里软乎乎的。
“醒了没醒了没？”苏晴的声音像裹了层糖霜，甜得发腻，“我在你家楼下的早餐摊，给你带了豆腐脑和油条，快点下来！”
林晚趿拉着拖鞋跑到窗边，果然看见苏晴蹲在早餐摊的塑料凳上，手里举着两个油纸包，脑袋上还戴着顶毛茸茸的兔子帽——跟昨天那个气球是同款，估计是一套。她看见林晚探出头，立刻挥手，帽子上的兔耳朵跟着晃了晃，傻得可爱。
“来了来了。”林晚挂了电话，手忙脚乱地套衣服，镜子里的自己脸颊有点红，像偷喝了米酒。
下楼时，苏晴正跟摊主阿姨唠嗑，手里还捏着根没吃完的油条，看见她跑过来，赶紧把油纸包往她手里塞：“热乎的！我特意让阿姨多放了点香菜，你爱吃的。”
林晚接过豆腐脑，碗边烫得她指尖发麻，心里却暖烘烘的。“你咋这么早？”
“激动得睡不着呗。”苏晴脱口而出，说完又猛地捂住嘴，耳朵红得像被煮熟的虾，“我、我是说……想早点跟你讨论上周的代码题。”
林晚憋着笑，没戳穿她。俩人坐在早餐摊的小桌上，埋头喝豆腐脑，吸管戳破塑料膜的声音，混着远处的车鸣声，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安稳。
“对了，”苏晴突然抬头，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含糊不清地说，“昨晚的烟花，你觉得哪款最好看？我觉得那个粉色的心形超俗……但好像挺适合咱的。”
林晚差点把豆腐脑喷出来。“谁跟你‘咱’？”她嘴硬，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我觉得蓝色的那款好看，像你织的暖手宝。”
“那是我妈教我的！”苏晴急着辩解，又突然笑了，往她碗里夹了根油条，“下次我给你织个蓝色的围巾，情侣款的那种。”
“谁要跟你情侣款。”林晚低头喝豆腐脑，耳根却红透了。这还是她们捅破窗户纸后第一次见面，明明还是熟悉的人，却总觉得空气里飘着点甜丝丝的泡泡，连对视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欢喜。
吃完早饭，苏晴非要拉着林晚去逛文具店。“快期末了，给你买支新笔，考神附体！”她指着货架上一支印着“逢考必过”的笔，眼睛亮晶晶的，“就这个，颜值跟你一样高。”
“油嘴滑舌。”林晚把笔往购物篮里放，又顺手拿了本苏晴上次说好看的笔记本，封面是两只抱在一起的小熊。
付钱时，苏晴抢着扫码，手机“滴”的一声后，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妈刚给的生活费，够请你吃十顿麻辣烫！”
“不用你请。”林晚把笔记本往她包里塞，“这个给你，编程笔记记得勤点，别总用草稿纸。”
苏晴翻开笔记本，看见扉页上林晚写的字：“代码要敲对，喜欢要趁早”，突然“嗷”一声捂住脸，肩膀抖得像筛糠。
“你咋了？”林晚吓了一跳。
“没、没事！”苏晴从指缝里偷看她，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就是觉得……你写得比代码还甜。”
旁边的店员姐姐“噗嗤”笑了：“小情侣吵架呢？这狗粮撒的，我这单身狗都要吃饱了。”
林晚的脸“腾”地红了，刚想解释，苏晴却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声说：“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说完自己先笑出了声，像只偷到鸡的狐狸。
从文具店出来，俩人沿着马路慢慢走。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晴的影子总偷偷往林晚这边靠，脚尖碰着脚尖，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对了，”林晚突然想起什么，“你上次说图书馆的管理员阿姨总盯着咱，今天要不要换个地方？”
“换！”苏晴拍了下手，“我知道个好地方，学校后面的旧车棚，咱初中时待过的那个，现在没人去，清净！”
车棚还是老样子，顶子漏了个洞，阳光从洞里钻进来，在地上投下块光斑。苏晴从包里掏出块野餐垫铺在地上，又拿出两罐可乐，“啪”地拉开拉环：“来，碰一个！庆祝咱……嗯，庆祝咱友谊升级！”
林晚跟她碰了碰罐，可乐的气泡涌上来，带着点微苦的甜，像此刻的心情。
苏晴打开电脑，屏幕上是她写的编程作业，虽然还有点bug，却比上次整齐多了。林晚凑过去看，头发丝扫过苏晴的脸颊，她突然“嘶”了一声，像被烫到似的往旁边躲。
“咋了？”林晚挑眉。
“你头发扎到我了！”苏晴揉着脸颊，眼睛却瞟着她的嘴唇，“比我妈种的仙人掌还扎人。”
“那我离远点。”林晚刚要往后挪，就被苏晴拽住了手腕。她的手心全是汗，指尖微微发抖，却攥得很紧。
“别、别挪。”苏晴的声音有点抖，眼睛盯着她的嘴唇，像只蓄势待发的小狼崽，“就这样……挺好的。”
风从车棚的缝隙钻进来，吹起苏晴额前的碎发，露出她亮晶晶的眼睛。林晚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苏晴慢慢凑了过来，鼻尖快要碰到她的鼻尖。
“我能……”苏晴的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是当下最火的“社牛专用曲”，在安静的车棚里炸得人耳朵疼。
苏晴吓得猛地往后弹，差点从野餐垫上滚下去，手忙脚乱地摸手机，屏幕上跳着“我弟”两个字。
“喂？啥事！”她接起电话，语气凶巴巴的，像只被打扰约会的猫，“买练习册？自己去！我忙着呢……挂了！”
挂了电话，俩人对视一眼，突然都笑了，刚才那点暧昧的气氛被搅得烟消云散，却多了点说不出的亲近。
“你弟真会挑时候。”林晚戳了戳她的胳膊，指尖碰到她的校服，布料软软的。
“别提他，晦气。”苏晴拍开她的手，却又偷偷勾住她的小指，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刚才……我想说，我能抱你一下吗？”
林晚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刚要点头，就听见车棚外传来脚步声，还有人说话：“你看那车棚，是不是有人？”
俩人吓得赶紧松开手，苏晴手忙脚乱地合上电脑，林晚把野餐垫往包里塞，跟做贼似的蹲在角落里。等那俩人走远了，才敢探出头，互相看着对方的怂样，笑得直不起腰。
“太险了。”苏晴拍着胸口，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跟偷情似的。”
“谁跟你偷情。”林晚瞪她，嘴角却笑得合不拢。
夕阳西下时，俩人从车棚出来，苏晴非要送林晚回家。走到小区门口，她突然从包里掏出个东西往林晚兜里塞，是颗用粉色糖纸包着的糖，上面印着“kiss”的字样。
“给你的，晚安糖。”苏晴的耳朵红得像晚霞，“明天……我还来给你送早餐。”
林晚捏着糖，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突然喊：“苏晴！”
苏晴猛地回头，眼睛亮晶晶的：“咋了？”
“明天我想吃你做的三明治。”林晚说，声音有点小，却足够清晰。
苏晴愣了愣，突然笑得露出虎牙：“没问题！保证比早餐摊的好吃一百倍！”
她跑远了，书包上的挂件晃来晃去——是林晚上次送她的小熊钥匙扣，此刻在夕阳下闪着光。
林晚回到家，把那颗“kiss”糖放在书桌上，和苏晴送的暖手宝、兔子气球摆在一起，像个小小的甜蜜展览馆。她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甜得发腻的草莓味在舌尖化开，心里却想着明天的三明治，还有车棚里没完成的那个拥抱。
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晴发来的消息：【刚跟我妈学了三明治做法，她问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我说比男朋友重要一百倍[酷]】
林晚看着屏幕，突然笑了，手指在键盘上敲：【那你可得好好学，别烤糊了】
苏晴秒回：【放心！本大厨出马，必须拿捏！对了，晚安[爱心]】
林晚看着那个爱心表情，指尖在屏幕上犹豫了半天，终于敲下：【晚安[爱心]】
放下手机，她摸了摸兜里的糖，突然觉得，原来捅破窗户纸后的日子，连空气都是甜的。
苏晴做的三明治会成功吗？那个没完成的拥抱，什么时候才能补上？而林晚妈妈要是发现女儿每天都有人送早餐，又会闹出什么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