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么你知道我作为玄术师是在哪个阶段么？”姬无道问。
“……炼气？”兰坤对自己的记性还是有点自信的，“锻体、塑脉、炼气、淬魂一共四个阶段，你走到了第三个阶段，你那两个侍女现在为止还在锻体的阶段徘徊——我没说错吧？”
“姑且问一句你是从哪得到的情报？”姬无道有些好奇地询问。
“之前在第三训练馆的时候，你的跟屁虫说的呗。”兰坤耸了耸肩，“我甚至没问她们，她们自己主动夸夸其谈了起来。”
“噢……原来如此啊。”姬无道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随后又继续说回重点，“玄术师这四个阶段的名称的意义你也了解么？”
“如果按字面意思去理解也不会出错的话，我觉得我是对于其中的一部分是很理解的。”兰坤严肃地回答，“比如锻体就是锻炼身体。”
“你的比如没理解错，那么其他的的呢？”
“塑脉是……塑料制造的血脉？炼气是……冶炼你之前说的玄气？，淬魂是……好吧你别看我笑话了行吗，我就一外行，你要解释就直接解释成不？”
“锻体阶段其实和你说的差不多，就是锻炼身体，塑脉是以体内的血脉为模子用气再塑造一套专门运转玄气的回路，炼气就是你所说的冶炼玄气，不过不只是冶炼自己体内的玄气，还要吸收外部的玄气进入回路进行运转，主要是为了提高玄气运转的效率，至于淬魂，听说是淬炼灵魂，这个阶段我没达到，据我所知也这些年也没人能达到……”
“等会等会等会！”兰坤连忙伸手打住对方，“你这说话的速度跟机关枪一样，慢点行不？对于你们而言是常识，但对于我而言可都是新词，让我理一下，我稍微理一理你再继续，我有点混乱了。”
“这不难理解吧？”姬无道皱了皱眉，随后又继续说，“那打个比方好了，你知道瓷器么？”
“就是用陶土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然后放进火里烧，烧硬了后就变得很值钱的那些东西？”兰坤即答，“如果你是指那些的话，我是完全理解的，我记得很多都是东方人从港口那边带来的。”
“能知道这个真是帮大忙了，看来不需要我和你解释瓷器是怎么制作出来的了。”姬无道点了点头，“玄术师第一阶段的锻体，就相当于自己为自己烧制一件定制瓷器。”
“那听上去可真是脆啊。”兰坤撇了撇嘴。
“人体本来就很脆弱，不是么。”姬无道不否定对方，继续说道，“烧制瓷器的过程就是产生变化的过程，从软踏踏的陶土变成坚硬的瓷器，从硬度上看，这已经是产生了质变，由于每个玄术师的体质不同，对自己的要求也不同，所以各自在锻体这个时间停留的阶段也不一样。”
“你停留了多久？”兰坤好奇地询问。
“一年。”姬无道回答。
“一年啊……”兰坤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身高和各方面的尺寸，若有所得地点了点头，“你这样的一年估计也差不多了，那那边两个跟班呢？我看她们年龄也不小了，她们锻体锻了多久？”
“小菊儿，小梅儿，你们自己说吧。”姬无道清晰的声音传出。
“回殿下的话，十年。”小菊儿回答。
“回殿下的话，七年。”小梅儿跟着回答。
“你们这差距也太大了吧？”兰坤看着姬无道，表情有些怪异。
“很正常，各自的体质和目的不一样而已。”姬无道对这个话题草草带过，“事实上在锻体这个阶段，普通人也可以通过肉体锻炼的方式跟上普通的玄术师的进度，但普通人和玄术师的差别一眼就能看出来。”
“啥？”
“假设你坚持不懈地锻炼身体锻炼一年，你的身体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当然是雄壮的肌肉了……啊！”兰坤反应过来了。
“没错，普通的锻体阶段的玄术师和进行肉体锻炼的普通人的最大差别就在于体格。”姬无道继续说，“根本原因是在于锻炼方式的不同，普通人进行肉体锻炼是使用外力对自己的筋肉进行打熬，这样自然会带来显而易见的肌肉，而玄术师则是使用自己体内的气对肉体进行千锤百炼锻造，相当于对身体进行一丝一毫地改造——这也是我将锻体比如烧制陶瓷的原因。”
“你刚才说锻炼身体的普通人能跟上锻体阶段的玄术师？”兰坤回想了一下之前的那些画面，“我觉得普通人可不会锻炼一下就能双腿蹬一下，就能一跳三米高。”
“不是说了么，体质不同，目的不同。”姬无道解释，“她们两个是血脉纯正的人类，人类女性到二十五岁前后才会停止身高和肌肉的发育，而锻体是对身体进行锻造，所以大多数玄术师都是一边保持着身体的发育一边锻体的。”
“所以她们两就愣是头铁地锻了这么久？”兰坤楞了一下又继续说，“等会儿这还不对啊！按照你的理论，身体发育完全且锻炼充足的女性也不可能一蹦三米高啊！”
“那是因为她们二人是过度锻体的状态，按照普通人的讲法就是超越人类极限吧。”姬无道继续说，“玄术师一旦结束锻体进入塑脉，那就相当于把肉体年龄进行了固定，虽然延缓了衰老的速度，但也会带来不少麻烦。”
听到这里，兰坤看看对方的体型，又看了看小梅儿和小菊儿的身材，不禁感慨心急吃不到热豆腐，这一年和十年的差距真的是很大啊。
“你看什么呢？……算了，总之，玄术师大多数看起来都很年轻也是这个原因。”姬无道说，“虽然大多数玄术师都是身体发育完全前后开始进行锻体的，但他们也就用了一两年的时间，随后便进入塑脉的阶段，但还是有不少从小便开始锻体的孩子，等到他们身体发育完整后，他们锻体的成果积攒起来便自然而然会超过人类的想象，而且……”
“而且？”
“而且小梅儿和小菊儿两人并没有打算进入下个阶段。”姬无道说，“她们两个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不使用气反而对于我交代给他们的工作更加便利。”
“懂了。”兰坤其实还有点迷糊，但他姑且把这些知识都强行记在了脑袋里，日后慢慢消化就是了，“锻体讲完了？”
“讲完了。”姬无道说，“接下里讲塑脉——这也是有关于我为什么变成废人玄术师的原因。”
“洗耳恭听。”兰坤双手举起扣扣耳朵，弹飞了指尖上的灰尘后兴致勃勃地看着对方。
“之前我说过，锻体就相当于烧制陶瓷，而锻体结束后，出窑的陶瓷理论上就应该代表着肉体的最佳状态。”姬无道说，“而塑脉就相当于往陶瓷……为了便于理解，就说是瓷瓶吧，就相当于往瓷瓶里塞进一根软管。”
兰坤想象着一根透明的胶管塞进了一个土灰色的瓷罐口。
“塞起来很困难，总之要用软管把瓷瓶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还得保证软管在过程中不会变形，最后还得把先进入的那一头从瓶口对称的方位吐出来。”姬无道说，“这个过程很痛苦，塑脉是以气作笔，或者说刷子，对着自己的血管一点地刷上一层，必须和血管完全地重合，这个过程要重复数次，次数越多，塑成的脉也就越结实耐用——毫不客气地说，这个过程基本可以决定了一个玄术师未来能走多远。”
“而在塑脉完成后，玄术师才可以使用那种名为气的，被你们说很不科学的那种力量，比如使用气的外放造成冲击，将气覆盖在武器上提升武器的锋利度……总之是个很便利的东西。”姬无道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形容，而后过了三秒，她似乎放弃了那种巧妙的形容方式，于是继续说道，“而使用气的过程你可以这么理解，之前那个塞满了软管的瓷瓶你没忘记吧。”
“没。”兰坤立刻回答。
“使用气，就相当于让水从软管的一端涌入，从软管的另一端吐出。”姬无道说，“这是个必须要经过的过程，任何玄术师都一样。假如玄术师要用气放出一枚气弹，那根据这枚气弹所需要消耗的量，瓷瓶被注入那个量的水，而又根据瓷瓶的大小，软管的长短，水涌入的速度等各方面的影响，每个玄术师放出气弹的速度都不一样。”姬无道说，“我以前要放一个气弹，需要半秒左右，因为我的体型小，瓷瓶也就小，里面塞的软管就比较短，水从注入再到吐出只需要半秒，而如果你是个玄术师的话，大概就需要两秒到三秒左右了。”
“懂了。”兰坤这次理解得很快，毕竟对面都开始拿自己和他做比方了。
“至于我废掉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的瓷瓶，乃至于瓷瓶里的那些软管被打出了一个窟窿。”姬无道指了指自己受伤的位置，“就是这个理。”
兰坤迅速回忆起来了那个绷带下面的血淋淋的洞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