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夜

作者:壹貳參 更新时间:2011/5/14 7:26:24 字数:0

第九夜:傳聞

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同字面上的意思一樣。平安無事,天下太平。

雖然我曾一度認為我們昨晚的露宿,會遇上危機。

但卻什麼事也沒發生。

那麼──昨天晚上我所感受到的那份不詳的預感,不吉的預兆,不利的感覺──難道是我多疑了嗎?

應該……不會吧?

因為我的直覺從來都不會出錯。

雖然不想自誇,但我的第六感確實很準。畢竟──我是妖怪,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妖怪。

吸血鬼──妖怪之首。暗夜之王。嗜血魔物。怪異紳士。

位居在妖怪中最上層,最頂端的妖怪之首。預感什麼的當然不能跟人類相提並論。而我的直覺也從來都沒出過任何差錯。

除了──昨天晚上。

第一次的失誤。第一次的差錯。第一次的偏差。

就把那些事情,當成是自己第一次的失誤──雖然我很想這樣想,但卻沒辦法。明明這麼久以來就從來沒失誤過的。為何會在昨晚出了差錯?而且,為什麼偏偏是昨天晚上?

百思不得其解。

詭異。怪異。瑰異。

「總覺得,事情並沒有想像中這麼單純。」

「嗯?亞爾斯你剛剛說什麼?」索爾轉頭看著我。

「沒什麼,自言自語而已。」我故作鎮定道。

絕對不能讓他知道這件事情,免得又徒增些沒必要的麻煩。話雖如此,但實際上是我並不想讓他知道這些事情。

索爾,正身處在一個相當奇妙的地方。

距離妖怪不會太近,也不會太遠的地方。我──花了將近十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才讓他離妖怪遠點,所以千萬不能我昨晚的失誤,而打破了這距離。

──雖然我並不想承認那是失誤。

懷抱著這份奇異又忐忑不安的心情──軌億城已近在眼前。

「亞爾斯,就快到了!」索爾轉身對我大喊道。

「嗯。」我微微的點了個頭。

軌億城啊……但願什麼事也不要發生。

***

「……」

撤回前言。

當作誤判。

不幸吶。

究竟,要將不幸乘以多少平方,才會得到這種解答呢?

在一次證明,承認,確認。我的直覺,百分之百沒有出過差錯,沒有出過失誤,沒有出過偏差。

雖然有點像是狡辯。但眼前的情景,只能讓我這樣想著。到底。到底到底到底,要乘以多少不幸才會變成這樣啊?

──滿滿的木頭。遍佈滿地的木頭。放眼望去,全都是木頭的城市──軌億城。

等等,太不正常了吧!這算什麼?是整人遊戲?還是天罰?怎麼可能整個城市都是木頭啊!開玩笑也要有個底線吧!

放眼望去──木製的房子、木製的桌子、木製的椅子、木製的教堂、木製的十字架、木製的地板……總之,整座軌億城,是由木頭構成的。

這,這太誇張了……

到底要砍多少樹木才能變成這情景啊?話說,這也太誇張了吧!怎麼會有比繩剩城還多的木頭建築啊?難道現在流行木頭嗎?是這樣嗎?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

「絕對是什麼陰謀啊,這個。」

「嗯?亞爾斯你剛剛說什麼?」索爾回過頭來。

「什麼也沒有。」

昨天在森林裡許下的願望──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實現了……這裡,真的沒有蚊子。可是這景象也太誇張了吧!難道我的人生(雖然不是人)就是周遊在木頭跟蚊子之間不斷輪迴嗎?不是選木頭就是選蚊子嗎?

「亞爾斯你怎麼了?臉色很差呢。」索爾又擔心的說。「發生什麼了嗎?」

「眼睛很痛,鼻子很痛,頭很痛──總之,身體處在一個相當虛弱的環境下。」

「……水土不服嗎?呃,也難怪啦,這是你第一次來到這裡吧?會水土不服,感到不適應也是難免的。」

「感謝你那絲毫沒有切入重點的解說。」

真的放眼望去全都是木頭。我肯定是受到了什麼詛咒──一個在木頭與蚊子之間不斷徘迴的詛咒。大老遠的跑來這裡,錢都還沒賺到就受到了堪比天罰的懲罰。

「真的是──不幸的不幸的不幸的不幸。比不幸還要在開個幾次方的不幸。」

「嗯?你說什麼?」索爾貌似聽見我這句話。「什麼不幸?」

「沒事,只是身體不舒服而已。」

「啊啊,水土不服啊!我懂我懂。」他點頭道。

「真是感謝你那完全偏離重點的理解。」我無奈的說。

***

進入軌億城目睹了那令我瞠目結舌的景象後,大約步行了幾分鐘左右的時間。我們,到達了目的地──軌億城的教堂。

不用我再多費唇舌去多加贅述了──它是木製的。

「如果哪天我暴走的話,我肯定要把這座城市給毀了。」我壓低音量,用著不會讓索爾聽見的聲音說道。

索爾貌似也沒有聽見我剛才說的那番話,推開了大門。

然後──令我驚訝的景象又再度出現。

「這肯定……是什麼陰謀。」

木頭。木頭。木頭木頭木頭。為什麼──全都是木頭啊啊啊啊!

同字面所述──木頭的十字架。木頭的椅子。木頭的告解室。木頭的天花板。木頭的地板。從字面上來看,似乎跟外頭沒有什麼差異。但是──這棕色的情景,根本就太誇張了。

還沒走進去,那濃濃的木頭味就撲鼻而來。

「這肯定,是什麼試煉……」

我懷著這份想破壞這裡的憤怒及畏懼這裡的木頭的忐忑不安又矛盾的心情,走了進去。

咚……咚咚……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步伐變得很沉重。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阻礙我前進。」我自言自語的說。

「亞爾斯,快點。」索爾站在距離我有幾十步遠的一扇門前,回頭督促我。「你到底想不想賺錢啊?」說著如此諷刺我的話。

「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啊?難不成我在你眼中只是個勢利的傢伙嗎!」

「難道不是嗎?」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說。「難道你不是那種只在乎錢、大蒜跟木頭的傢伙嗎?」

「……」我隨之沉默。「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當然是為了你最愛的錢。」

「……」

與其說是過度理解,不如說他根本就是過分的誤解我了。雖然錢很重要,但那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保險而已──只能算是我幫助他的附屬品而已。

因為──我很明白。時間的殘酷。歲月的無情。總有一天──世界的所有。世界的樣貌。世界的全部。全都不可能以不會改變的型態存在著。

只要是存在在能被太陽照到的東西,都不可能完整的以最初的型態存在著。除了──陰影以外。

「你太小看我了──索爾‧培根。」

「是培安。」他冷不防的吐嘈。「最近這句話出現的頻率已經很低了,你非要舊事重提嗎。」

「哼哼。」我冷笑兩聲。「你以為我是誰啊?我可是鼎鼎大名的亞爾斯‧索利安諾啊!」

「反正還不就是個喜歡錢又討厭木頭的吸血鬼而已。」

「吵死了!」我快步走向他的身邊。「木頭什麼的,我就變得不怕給你看!」我指著他宣示道。

「是是是。」他敷衍的附和。「好厲害啊!亞爾斯大人。」說完如此輕蔑的話語後,他轉動門把,推開了那扇木門。

說起來,剛剛因為太在意這氣味,所以反而沒有意識到──這裡的教堂,比繩剩城大不少呢!雖然首都的教堂會比較大也不太出乎意料,不過會比位在教會總部的教堂還來得氣派,倒是蠻新奇的。

不過──如果能夠更氣派的改成大理石製的教堂就好了。與其說是夙願,這更傾向於抱怨吧。

唉,算了。

「說起來,我們來這裡要幹麻啊?」

「嗯?」索爾回頭。「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我斬釘截鐵的說。

「我不是有給你信件嗎?」

「那封爛信上什麼都沒說。」我連思考都沒有就回了這句話。

「一點也不稱職。」他冷冷的說。接著回過頭,繼續向前走。「軌億城的七大不可思議。」

「軌億城的七大不可思議?」

「嗯。」他點點頭。「這次,我們被派來協助這裡的教會,處理這件事情。」

「那種以訛傳訛,人云亦云又不切實際的傳聞有什麼好處理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

「這是什麼意思?」

「傳聞有時候,並不只是傳聞而已。」索爾在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轉頭對我說:「原本,教會也把這件事情,當成是傳聞而已。但是……」

「但是?」我追問道。不過這是多此一舉,因為──大致上發生了什麼,我心裡也有底了。

「但是,軌億城的七大不可思議──成為了真實。」他如此說道。接著,又回過頭去,轉動門把。「這次,委託我們的傢伙,就是這間教堂的神父。」

推開了木門。與前面完全不同的景象──綠油油的草皮,像是大樹被砍倒後留下的切面的桌子,桌子旁邊放了幾張椅子,看起來相當名貴的陶瓷茶具擺放在桌上。一名身穿黑色傳教服,看似有些許年紀的神父正在喝茶。

「喔?」發現我們兩人後,他將手上的杯子放到桌上。「歡迎你們。好久不見了──亞爾斯‧索里安諾,以及索爾‧培安。」

「好久不見了。」索爾對那名神父鞠了個躬。

「……」我愣住了。

「哈哈哈──坐吧,敘舊完後,我就會告訴你們事情的原委的。」

「是。」索爾恭敬的點了個頭後,走向了木桌。

「……」我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怎麼了嗎?亞爾斯。」那名神父對我問道。

「那、那個……」我有點緊張,戰戰兢兢的說。

「怎麼了?」他面帶微笑的看著我。

「你──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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