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卢尔森，再走几天我们就能离开瓦希南了！”
他停了下来，因为注意到了的卢尔森脸上的表情——仅仅剩下茫然。卡恩从未想过它竟然会出现在自己最敬仰人的面容上。
新雪开始落下了，慢慢盖了卢尔森一头一脸，他却不为所动。
“卢尔森，你怎么了！”
“……呵，卡恩啊！”
卡恩听着卢尔森的平板语调，恐惧和惊吓表情出现在了脸上。他明白自己的朋友正在绝望中，而卢尔森的绝望也让他失去了出路。
“你别吓我，别吓我，……别吓我，卢尔森！”
这个祈求卢尔森平安的喊声持续了很长时间。
最终，它似乎唤醒了卢尔森封闭的大脑的，角斗士正缓缓的注入了新的力量，双肩开始活动，最终挣脱了卡恩紧握的双手站了起来。
“卡恩。我做的对吗？这是我寻求的安宁？这是我寻求的正义？这是我寻求的救赎？我不愿看到自己的兄弟的生命被践踏，却反而让他们失去了性命。……我要去帝国的军营。……一切都只是我的责任。”
“不，无论到哪我都追随你。”
“卡尔，我现在又站在了你的面前！”
当这个前角斗士义军头领走进帝国军的大帐时已经因凶名的吓坏了无数的士兵。当卡尔制止了躁动的将兵后，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孤身犯险？神已经夺走了你的神智吗？”
“不，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
看着他那如死人般冰冷的眼神，卡尔竟提出了一个如此唐突的要求，任何听到的将领不光是表情，连全身都僵硬了起来。甚至提出要求的人内心都不禁在翻腾。
卡尔观察着角斗士的表情，回答是肯定的。
“请看我的诚意！”
之后，卢尔森伸手从营帐中央的火盆拉出了一根燃烧的火把。当卫士大骇之际，点燃着的火把向上一伸，肉烧焦的臭味刺激著在座将领的鼻粘膜，他们皱起眉头，纷纷掩鼻闭吸。
可怕的沈默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火把被扔在了地上，角斗士的咽喉里挤出了沙哑的声音。
“如何？阁下。”
……不久之後，医师和伤者在将领们的包围下退出了营帐。一直静静地待在卡尔身后的卡丽娜问道：“为什么？”
“你现在还不能理解，我年轻的副官。人的一生中没有比复仇的渴望更强烈的动力了！”之后，卡琳娜几乎有些恐惧的看着自己的元帅。因为，卡尔带着渴望的笑容说着：“我与他一样。”
尽管卡琳娜的胸部已经不停的起伏，但她还是提问：“恕我僭越，您为何要救援那些俘虏呢？”
“我是人。”
卡琳娜眼的中只剩下了尊敬。
[2]
神圣瓦希南帝国有一个很特别的节日——每年第一场雪之后的29日之后，就是临冬节。它的起源是帝国的一场远征，300年前瓦格纳伊斯皇帝东征，因为一场提前的新雪得以越过敌人严密防御的河岸，已尽全功。这之后他宣称这是神赐予的胜利，在回到国都之后立刻举行了盛大的祭典。此时，距离那场雪正好29日。而那预示临冬节即将到来的第一场雪同样成为了贵族与民众间欢乐的节日。各家各户会进行欢愉的会餐，被称为小节日。
当真正的临冬祭典开始是皇宫就会向所有的帝国官员敞开大门。但所有的帝国官僚都知道，在小节这一天宰相的府邸也将难得的向几位同僚敞开了大门。能进入宰相府的官员即意味着皇室的肯定及平步青云的到来。
于是这一天——临冬祭典的小节。宰相府出现了难得的热闹场景。
孩子们在大厅和游戏室间奔窜嬉闹，贵妇和女官们则一边打量着年青的才俊一边品评着城内的时尚，而被评论的这些将相们同样富有雄心的讨论着他们美好的未来以及以往和将来的功勋。只有三人除外……
帝国宰相与他的两个朋友正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屋中玩着可以多人同时进行的跳棋游戏。
“亲爱的执务厅大人，帝国的的眼目。您的‘执行人’完成我给他们的任务了吗？”
“阁下！事实上我们可以用更稳妥的方式解决弗兰茨公国的内部问题，何必要费如此大的力气？”
执务厅长官卡拉科夫在搜索情报方面是出类拔萃的人才，但与众人想象中的印象完全不同的是，他竟是一名大腹便便，开朗健谈的胖子。而与他相对的，坐在他对面的财务大臣贝罗却是一名不苟言笑，令人无法琢磨的壮年人。
“你是在质疑？”帝国宰相的鹰钩鼻指向了卡拉科夫。
“不敢！”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复，帝国宰相开口说明。
“帝国会重用任何有能的人才，不论他是平民还是贵族，德行如何。但这是有限的！无论如何路德伯爵的父辈因皇帝陛下而死，家族也被屠灭。就算他自身被给与了所谓的宽恕也不可能永远抵消他心中的仇恨。”
出于对自己职责的忠诚，执务厅长官再次打断了上司的发言。
“阁下，我亦是如此忧心。恨不可能冰释，路德伯爵也并不笃信神。那老糊涂的弗兰茨公爵却想将他认定为继承人，怎么能让帝国重要的武装力量变成动乱之根。”
对于此，艾登豪森伯爵报以浅浅的微笑。
“这也是帝国向来奉行的法则啊！弗兰茨想要巩固的是公国的百年大计。如果拒绝皇帝陛下一手巩固的法兰尼亚与弗兰茨的联盟必有嫌隙，而我们‘守护者’奠定稳固帝国的计划必然受到挫折。”
“所以，您希望驾驭这样的危险人物，让他变成我们的基石！……您的愿望就是我的职责。事实上，我们已经订立了计划。”略作停顿后，他接着说明。“我将在他身边安排一位值得信任的‘执行人’从旁施为。”
“对于突如其来的赠礼，普通人都不会相信吧！”
“他们颇有渊源，路德伯爵曾有两位绝对信赖的女性。第一名死于黑斗篷之乱开端，而在讨伐‘黑斗篷’的时侯，他结识了一名叫玛尔嘉的少女。两人一直隐瞒着相互间的爱意直到玛尔嘉为了救他跌入悬崖。”卡拉科夫的下句话却带着市井说书人的低俗转折。“那个女人还活着！当时与其共同奋战的‘执行人’救回了她。幸运的是，她失去了记忆。我们训练了她，现在，她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帝国的忠臣——一名最优秀的‘执行人’。”
即使是老辣如艾登豪森，听到这项计划也不得不动容。
“铁汉柔情吗！……你还是老样子，肆意践踏玩弄他人的感情。这是就交给你了。”在发出感慨后，宰相将目光转向财务大臣贝罗。“至于贝罗你的计划，我需要进行一定的更改。”
“聆听阁下教诲。”
“坎尼利亚的分裂不适宜‘货物’大量的流通，我希望能改在乌瑞斯实行。”
财务大臣这时发挥处自己的专长来。
“可是，更换地点后投入将会大幅增加，如果‘货物’想要快速输入乌瑞斯并掏空阿修纳德王的国库必须新设四到五个点，这将不可避免的和拉那达以及格利亚打交道。”
帝国宰相第二次出现了微笑。
“这由我统筹，一切都是为了帝国。”
[3]
约尼亚城是古时候由白色石头建造起来的，相对帝国都城那新修的宽广大路，这座古城的街道就相对狭窄，街道两旁通常都挤满了各类商贩，闲晃的游人，热闹的卖艺人，慌乱的税吏，总是一起挤在这大道之上。
然而现在，这本该拥堵的小路却相当空阔。
十余名持剑拿棍的集团正围困着三人。
“博尔吉亚猪在约尼亚干嘛？找你老爸顺着臭气去找！”
这些在大街上口出讥讽者是一群华服少年。
“你们衣服上那牛粪味真让人恶心，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公牛的！”
被围困者的忽然开口了。
“问你姐妹吧！”
“混蛋！”
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的少年们即破口大骂起来。
一把泥沙被抛入了少年集团之中，这之后，三人如饿虎般扑入了迷了眼的羊群之中。
就在斗殴进行了数分钟后，大街的远处传来了激烈哨声和马蹄响动。
本来气势汹汹的少年集团顿作鸟兽散。
十数名骑马者挤开人群开始追击他们，但其中一骑却停在了血迹斑驳的的首领身前。
这位首领生就着一副典型的坎尼利亚人外貌，他的一个鹰爪鼻，一个向前凸出的、轮廓分明的下颚，中等以上的身材和魁梧的体格，然而对比身躯却长着一张显得偏瘦的脸，在这青铜色与金黄色互相混和的脸面上有一对微带淡黄色的灰眼睛，显得非常光亮。
“乔维里。你怎么还是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接着骑者又将头转向两名从者。“米格尔，里奇！你们难辞其咎！”
“行啦！老二，别说冠冕堂皇的老话了。”
就算被如此无礼的对待，骑在马上的人依然毫无动容。黑色的长发和浓密的胡子衬托着他那英俊、威武、五官端正的脸，除了一对炯炯有光的淡蓝色眼睛和偏厚的嘴唇外。他的面貌却与站在身前的乔维里颇为相似。
“我好像比你大些吧？我的兄弟。”
“有什么关系！凯撒。”
此时，凯撒追到远处的卫士已经赶了回来，并将一个小布包递给他。
“圣父罗德里戈．博尔吉亚让我问候大家！他的家人尊重他，爱他。也互相关爱！”
那沾着血迹的布包被扔在了尚在看热闹的人群面前。
“萨佛扎家的布兰卡奇诺再也不会说任何人的坏话了！”
说完这话，兄弟俩就在民众的唏嘘声中扬长而去。
因为布兰卡奇诺的确不可能再说任何话了，那鲜血淋漓的布包中正是数分钟前仍长在他口中的长舌。
“罗德里戈．博尔吉亚。”
“吉奥．扎佛主教。”
“罗德里戈．博尔吉亚。”
“瓦利．克罗埃主教”
“罗德里戈．博尔吉亚。”
“埃勒．里阿主教。”
……
“父亲！”耳边有一个声音响起了。
“原来是做梦吗……”
他那迷迷糊糊的头脑中，不断回味着刚才梦中那些情节。
罗德里戈．博尔吉亚当选为教皇，并选定亚历山大六世为尊号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无疑的，他相当兴奋。即使过了一月有余，只要他闭上眼睛就会回到当时的情景中。
“欢迎回来，我的孩子。我已经是教皇了！”
在与神采飞扬的见面的那一刻，凯撒就完全理解了自己父亲的喜悦之情。
他向自己的儿子显示了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印信之后，立刻将手凑到了嘴边情不自禁的亲吻了它。
“凯撒！”
父子俩互相拥抱后，教皇立刻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脸。
“有变黑喔，我的儿子。成就伟业的路途是艰苦的，但未来对我们来也是美好的。”
接着，他那笑脸转向了自己的三儿子。
“乔维里！”
博尔吉亚家的聚会开始了。
“画的真好！没想到我的妹妹竟然能在画作中成为圣母！”
“有了这幅画就能同时欣赏神圣与世俗的爱了！……喜欢吗?多拉克大师将会把我们全家变为圣人！他已经在画神的诞生了，不过主角是我。另一幅将是以你的样貌为主，这一个月去找找他吧！”
“好的，父亲。”
此时，客厅的中央正蓄积着落日的最后余晖
“红色和黄色，我们的颜色。”
博尔吉亚家的纹章是红底纹饰着黄色的太阳。但很快，教皇的钥匙图案亦将绘在其上。
“神也要祝贺博尔吉亚家！”
亚历山大六世满意的接受了三儿子的恭维。
“博尔吉亚家的新时代已经到来，三十年了。从离开家族领地柴戈到约尼亚那天起我就一直想着这一天。当我们的敌人残忍的杀死了我的弟弟胡安……”
他注视着自己最大的儿子——与他被杀的兄弟同名者。
“约尼亚城会永远记得博尔吉亚家的光荣。”
“是的，父亲。我是你的儿子。你想，我做！”
博尔吉亚家的主人将手放到桌面上摊开的地图上。
“过来，我的孩子们。你们要以圣父的名义为博尔吉亚家构筑一个庞大的王国。在教皇面前除了弯腰服从者以外，只能是破碎的尸体。”
“这很不容易，他们力量很强大，父亲。”
提出反对意见的是胡安，罗德里戈四个子女中最大者。与另两人都拥有的小瑕疵，凯撒继承了其父的厚嘴唇，乔维里个头稍矮不同，他的确是三个儿子中最英俊者。现已内定为红衣主教。
“说的没错！但他们彼此对立，而农民也仇恨他们。我们正好成为解放者。……看着这，我们首先得建立一些联盟。确保我们的后路，幸运的是，我正好有四个子女。”
听到父亲的话，他的儿子都面露微笑。
他用手指指向地图上坎尼利亚半岛的东北端。
“胡安，你将会被任命为东北面的神圣联盟盟主吉斯共和国的红衣主教，在哪里发挥你的长处与他们建立友谊。只要那些欲望难填的商人还在不断乞求想得到更多的金币，他们就会一直需要你。”
这项决议得到了桌前的人一致肯定。
“西南面嘛！我要将克鲁西亚嫁给里西亚岛的普利亚公爵吉斯卡尔。”
“谁？吉斯卡尔！他就是个畜生，坊间风传他的妻子正是被虐待致死的。而且克鲁西亚还不到16岁。那老混蛋却接近50！”
教皇的二儿子当即反对。
“他为教会献贡，而且最近才参加过十字军。又控制着南方绝大多数贡多铁里佣兵，而且他现在单身无子，克鲁西亚如能产下子嗣就正好能继承他的家业。我有选择吗？没有！”
听自己父亲这么一反问，凯撒的眉毛扭曲了一下，保持缄默。
“至于东南面嘛！富利的女伯爵虽是个寡妇。却是坎尼利亚最美丽，最有活力的女人，而且他继承了他那倒霉丈夫的膏腴之地，这就够了！我会安排乔维里娶她。”
“谢谢父亲，但除了我们与他的夫家萨佛扎家族有仇以外。我还听说她就像是一个古代的悍妇，会用牙齿和利爪撕咬敌人。为自己丈夫复仇而将刺客满门抄斩。而不巧的是，我刚刚割掉了她其中一个亲戚的舌头。”
乔维里陈述了个人意见，顿时现场笼罩着一般哭笑不得的气氛。
“那你也像一个古代的男人一样，将她抢回家里，让她为你生子，同时弄回些肥美的田产。”博尔吉亚家的主人接着训诫道：“总好过你天天无事生非。”
“是的，父亲。”
乔维里表现出几近卑躬屈膝的姿态，终于获得了一展长才机会。让他由衷的感激自己的父亲。
看着热切的幺子，老博尔吉亚将脸转向了他的私人秘书。“立刻给富利的女伯爵写信，提醒她最近一直没有献贡。圣父已经没有耐心了！”
“借口。”已经内定的红衣主教如此评价。
“但它必须存在。”未来的公爵却回嘴。
“好啦！我爱贫嘴的儿子们。现在该轮到你了，凯撒。让我们瞧瞧你的功绩。”教皇打断了两个儿子无意义的交流将议题转回原处。
“斯富尔扎和他的士兵们很贪婪。”
“开出一个他不能拒绝的价钱不就得了。”
这次换胡安打断自己弟弟的说明了，但凯撒并未理会自己的血亲。
“但他已经倒向了我们，而易尔米兰几个主要城市的市议会在您成为圣父后，全都接下了橄榄枝和礼物。现在，剩下的麻烦只有过气公爵的卫队了。”
罗德里戈并没有回话，仅仅是安静的听着二儿子下面的计划。
“虽然我的三位‘龙将’能很轻松的打败那些不知变通的顽固。但易尔米兰迟早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包括那些顽固份子。所以我联络了乌瑞斯的阿修纳德王。”
但这陈述立刻遭到了他大哥胡安的攻击：“你这是胡来，老二！瓦希南人不会甘于寂寞的，南方的领主并未在最近的暴乱中受损。阿修纳德是乌瑞斯王，并不会比皇帝更值得信任，甚至更糟。毕竟我们还了解瓦希南的皇帝，我们的老对手。”
凯撒提高音量回敬道。“为什么不，阿修纳德王同样有求与我们，他不是信奉约尼亚圣典的君王吗？而我们不正好代表了神的意志吗？”
会场顿时紧张了起来，争吵后从未开口的幺子心中却产生了一种“看好戏”的感觉。
这份窒息感最终是被罗德里戈终结的。
“我们是一家人，应该同舟共济。胡安！阿修纳德王想要的东西不足以抵消我们对他欠下的情，他一定会接受圣父的旨意。他知道这点，所以不必担忧。”老博尔吉亚的解释让大儿子微微低下了头表示歉意。“凯撒！你哥哥对帝国的担忧却是合理的。解决好它，这作为你顶撞长辈的惩罚，否则不许行动。”
“请您放心，父亲。我早已派出梅耶伊尔。”
[4]
经过数月的刑堂生涯后，再次直接沐浴在阳光下让艾理斯不适的闭上了双眼。
劫魔骑士以行事残暴闻名，但与常人的感观不同的是，“劫魔堡”内纪律却是第一位的。失败的骑士的惩罚异常严酷，酷刑堂是骑士们的梦魇，也是忠诚的保证。
可这一切对艾理斯来说并不算什么。因为他的心已被失败的耻辱所占据。尽管忍受了数月的拷问，艾理斯的强健筋骨依旧未被击垮，他的头发和胡须虽然杂乱不堪，但是却仍然还留有着十三骑士应该具有的威严。
可当他看到摆在地下的饮食后，皱起了眉头。
“时间到了？”
他的提问理所应当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考虑一会后，他像一名仆役般的席地而坐开始不停的吞吃食料。
当他风卷残云之后，将拿起酒罐向喉咙了倾倒时，原先一直背对着他的骑士已经转过身，低头面对着他。已近冬日的阳光并不强烈，可骑士却戴着斗篷上的风帽，而他的脸似乎被某种魔法所包围，总是缠绕着黑色的雾气。无疑，他就是十三骑士的实际上的首领“无面者”。
“我的孩子，你与约翰都是个无能的家伙，由于你俩过于疏忽，我们在森林里失去了数百名手足，这无疑帮助了那些伪善的圣殿骑士。我真希望酷刑能将你折磨致死，让你活着的肉体付出代价。”
似乎抱着破罐破摔的想法，艾理斯仅以鼻音回应。
“你可以走了，到失败的地方去弥补你造下的罪孽。”
面对突如其来的宽恕，艾理斯惊愕的抬头看着“无面者”。
“我自由了？”
“毕竟你挺过来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但接下，来你必须和‘黑熊’骑士一起返回波松，成为一枚棋子。”
“黑熊骑士！”当听到这个名字时，艾理斯的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窘迫表情。因为即使在“劫魔堡”内黑熊骑士巴斯也是恶名昭彰——他是一名没有痛觉且经常处于暴怒状态的巨人。在这个疯子还算清醒时，“无面者”也许可以命令他。可当怒气攀上巴斯的大脑后就只有“骷髅行者”亲自动手才能让他安静下来。
欣赏够魔炎骑士的表情后，“无面者”才再次开口。
“本来应该由约翰和你一起前去，可他已经到法兰德郡去了。而且任务需要生面孔才能执行所以我选择了刚提升的你和巴斯。”
“黑熊骑士恶名远传。”
“他出名的只是盔甲和武器而已，面容全毁的人看起来都一样。另外阿修纳德王也未这次行动安排了一名帮手。”在“无面者”下令后，门外钻入一名艾理斯熟悉的男子。正是艾理斯在赛门港迎接了这名来自东方的使者。他金发碧眼，却有着异教哈尼夫信仰。
“你可以叫他迪亚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