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
澪──哭了。
她就这么哭着,哭着,止不住地哭着,甚至连时间的流逝也忘记了。
即使如此,眼泪还是没有流尽。
澪非常感谢真士。
澪无比喜欢真士。
但是真士已经逝去,已经无法再见到面,至此澪才终于明白。
真士的存在在她的心中究竟是何等巨大,何等无可取代。
光是他一人死去,曾经五彩缤纷的世界只剩下了灰色,曾经满溢希望的人生变得一无所有。
第一次的相遇一定是偶然的吧。但如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真士是澪活下去的理由,是她的全部。
如果自己没有和真士相遇。
如果自己没有过分仰赖真士。
如果自己──干脆地选择了死亡。
──真士或许就不会死了。
毫无意义的后悔在脑中缭绕。
——哭着,哭着,哭到分不清什么地步了。
哽咽着,呜咽着,即使这样眼泪也没有要哭尽的意思。
他的存在是自己的一切。自己是因他的存在而活下去的。「自己是为了与他相遇而出生的」,她曾这样毫无戏言地想过。——与他在一起度过的日子里,不知不觉就这么想了。
——这样的他在自己的眼前死去,自己却还像这样活着。
这对她来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
“……唔……”
澪一面紧咬嘴唇到渗出血来,一面咯吱咯吱地揪着头发和皮肤。
她转动脑筋。借助至今所累积的知识,以及由此得出的所有推测和想象,彻底思考有无打破这个绝望现状的手段。
但是,不论怎么思考都无法得到答案。
人类这种存在实在过于脆弱,即使成功挺过了那个瞬间,只要真士被那群男人们盯着,他也总有一天会死。
不,不只如此。人类这种存在,实在太过短寿。
从书上得到的知识和自己的感觉之间有差异。人类和澪不同,再怎么长也只能活到一百年左右。
即使排除所有问题,和真士白头偕老,他也会远比澪早的过世。这样的事实,澪能够忍受吗?
“……”
为了再次见到真士的笑容。
也为了和真士尽可能长久地在一起,到底,该做什么才好?
澪思考着。
一个劲地──思考着。
──究竟过了多久呢?
“……啊……”
从不知不觉变得干巴巴的嘴唇冒出了细如蚊蚋的声音。
“是这样……吗……”
澪摇摇晃晃地撑起身体,看了静静睡着的真士一眼。
“──重新做一个……就好了。”
接着她如此低语,并抚摸真士的脸颊。
是的。
这就是澪经过漫长的思考后得到的答案。
──她伸舌舔湿嘴唇后,缓缓地,靠近真士的脸庞。
然后把自己的嘴唇重迭在真士的唇上。
虽然真士的双唇柔软依旧,但已经没有了体温。
“……”
澪为了集中精神而垂下眼睛。
一股使包围自己的世界在脑里变质的感觉。
于是,真士的身体化为淡淡的光粒子──被吸入了澪的体内。
“……嗯……”
澪完全吸收真士的身体后,随着轻声的吐息同时起身。
接着,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我就再一次把你生下来。
这次你将绝不会死亡。
这次你将绝不会坏掉。”
已经死去的真士不会起死回生。
那么──就用自己的子宫让真士再次原封不动地重生就好了。
不,用原封不动有语病。
在澪的腹中再次构成躯体的过程中,真士将分到澪的力量。
真士会拥有自己本来的身体,并同时得到精灵的能力。
啊啊──但是,只有这样还不行。
人类的身体太过脆弱,一次把力量全部给他,一定会因为不堪承受而自行崩溃。
一次一点,一次一点。
必须分成几个因子,逐次把力量交予给少年。
所以,最开始只需准备一个能力就可以了。
──吸收力量的能力。
不知不觉,真士在某日诞生、成长,得到安定的肉体时。
为了让他逐个收齐,她会把种子播散到全世界。
澪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就这样,当真士得到所有的力量时──
真士将拥有不被任何人伤害的强大,
拥有近乎永远的生命,
然后,就会成为澪永远的恋人吧。
“──绝对,不会再放开你了。绝对,不会再犯错了。”
澪抚摸着腹部一面低语道:
“所以……等着我哦──小士。”
狂暴的风雨停滞了一瞬,而后,伴随着雷霆,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澪的身前。
“……我才不在一会儿,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啊。”
“……你回来了啊。”澪低着头,喃喃道:“抱歉,我什么也没有守护下来……”
“……是吗。”渊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士他已经……”
“但是……已经,没事了。”
澪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了渊璃,然后温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虽然连微微的膨胀都还没有,但那里确实——活着一条生命。
是死过一次的人类的重新组合,恐怕这要花费相应的时间吧,但她有无限的时间。
从绝望中诞生的非常微小的光明,但是,对现在的她来说这就够了。
“……呵呵。”
澪没有抹去流在脸颊上的眼泪,露出了微笑,然后再一次温柔地摸了摸腹部。
“这样是不行的。”渊璃摇摇头,“灵魂已经离去,这样孕育出来的,终究不是他,只是一朵相似的花罢了。”
找回了全部记忆的渊璃,对轮回一事有着独特的见解。虽然在此方世界,真正的宠儿澪对灵魂一事并无了解,但好在她还有这方面的权限。
真士死去还未过多久,渊璃神念一展开,便发现了真士那懵懵懂懂的灵魂。
“……还真是你的性格啊,真士。”
那灵魂围绕在澪的身边,虽然并无清醒的意识,但却本能的陪伴着她。
渊璃伸手一抓,那灵魂便化作光球,汇聚在她手上。
澪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个光球,对她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关于吸收精灵力量的构思,想法很好,但还欠缺了一点。”渊璃说道,“那些灵力并不温和,或许很难存在他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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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马上这边的事情就要完了,等吧断章的剧情也搞定,就正式进入拯救渊璃的剧情了!士道和狂三!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