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谣试着以柔和的表情笑道：“并不是需要你们仅仅因为我的一句话就信任我，毕竟互相理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她并不奢求更多。
就如同她依旧有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一样。
所以，佐娜与莱莎能对她说这些，已经足够。
目前，只需要她们互相之间不必以锋芒对着彼此，就可以了。
“毕竟，你们才经历那样的事情，会那样警惕也是正常的。”
莫寒谣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短暂清醒过来的佐娜确实是直接扑过来把自己摁在了墙上。
这么一想的话，本身就很合理了。
而佐娜在听了莫寒谣的话之后微微一怔，脸上的神色变幻复杂，似乎是在思考着莫寒谣的用意。
“并且，我还有别的事情要问你们呢。”莫寒谣抬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的知识忘记了的事情，可不是假话哦？”
这个确实，依旧有自己压根就不知道的事情，和忘了也没什么区别，并不是在撒谎。
加上，现在这么说也是希望佐娜和莱莎的情绪能稳定一些。
毕竟，就算是自己刚才说的这些安慰的话，对于她们而言也需要消化的时间。
因此，把话题稍微转移一下，可以避免双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尴尬。
“潼恩姐姐还想知道什么？”而佐娜脸上原本绷紧的表情也确实因此放松了一些，展露了少许笑容。
“比如——”
莫寒谣把刚才在下面发生的事情，更详细地说了一下。
“那个叫鲁德尔的队长可能受到了精神污染，甚至在传播精神污染，当时我都感觉自己被影响了。”莫寒谣用手指轻揉着太阳穴，语气里有一丝抱怨。
“轻微的精神污染只要不持续受到明显的情绪刺激，会随时间自然恢复。”坐在床上的莱莎一本正经地解释。
“毕竟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而终于从先前稍微沉重一些的氛围中恢复的佐娜也探着身子打量起莫寒谣，“那应该就是老姐说的这种情况了。”
之后，莫寒谣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魔力的事情，不过佐娜与莱莎知道得也并不多。
她们只知道魔力是存在于体内的某种未知，能力者在使用能力的时候，魔力便会被消耗。
使用能力不光会受到污染，本身也要消耗魔力作为代价。
“你们知道一个人体内有多少魔力吗？”这倒是勾起了莫寒谣的好奇心。
她隐约回忆起之前在使用虚无原生与知识净化能力的时候，都有体内有某种东西流到体外的感觉，这么看来那应该就是魔力了。
佐娜与莱莎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魔力是无限的，还是说使用了之后会恢复？亦或是迟早有一天会用完？”
再次摇头。
佐娜与莱莎从未想过这些，尤其是佐娜，她过去基本都是听商队里别的能力者偶尔提起魔力的情况，他们都对未曾深入思考过这件事。
她只感觉眼前的潼恩姐姐虽然自称因为知识污染失去了一些记忆，但总觉得思维方式和用词都与别人相当不同。
尤其是之前说的那些话。
确实就像感觉到的那样……神秘。
而这边，莫寒谣则是沉浸在思绪之中，以前的学生思维让她在不少事情上喜欢刨根究底。
她也能感觉到，在这个世界，未必是一件好事。
比如，她想要回忆穿越到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就没法想起来，明显有明显的阻碍。
她也知道，不能继续作死。
但，反过来也就是说，只有在这边缘不断试探，才能摸到与原来的世界相关的线索。
感觉和江铃墨相处久了，思维方式都有点受对方影响了。
毕竟，江铃墨才是喜欢新鲜与锚线的那一个……自己的好奇心，只有解题的时候才会旺盛一些。
莫寒谣在内心无声地叹息。
“没关系，不知道也没事，毕竟接下来才是重点。”
莫寒谣试着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严肃一些，向着佐娜与莱莎说出了赛娜的提议。
无论是赛娜向着自己抛出橄榄枝，还是同样向着佐娜与莱莎发出邀请的事情。
听完之后，佐娜面色犹豫地询问莫寒谣：“潼恩姐姐要答应么？”
“……嗯，我打算与老板娘合作，我有我的理由，你们的话，可以根据你们的情况考虑一下。”
这是莫寒谣思来想去的结果。
她的想法与之前没有差太多。
目前，她还没能完全把握这个世界的状况。
但已知的部分，对于莫寒谣来说已经足够危险。
她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来一点点认清这个世界，获得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最后找到回去原本世界的方法。
哪怕赛娜有别的打算，莫寒谣也没有别的选择。
“那个老板娘可能有什么我们看不出的打算哦？即便这样潼恩姐姐也要签下合作的契约么？”佐娜的表情里满是担忧。
“嗯。”莫寒谣坚定地点了点头，“你们对契约有什么了解吗？”
佐娜与莱莎摇摇头。
“我记得你们说过，你们与逆位的众生，也就是同‘领舞者’打过交道，领舞者没有类似的能力么？”莫寒谣心念一动，试着问了一个问题。
佐娜看了看莱莎：“老姐有印象么？”
莱莎顿了好几秒才摇摇头，佐娜便重新看向莫寒谣：“我也没有见过队长提到契约之类的事情。”
听到这里，莫寒谣大概猜到她们说的这位污染等级1的逆位众生，便是指那位商队队长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需要特意强调深究的事情，不如说，从现在的情报来看，之前赛娜特意强调了契约是在能力的见证下，也就是说并不像原来世界的合同那样是靠法律来保护，对人进行约束的。
而是靠着能力者的能力，这种神秘的力量来约束。
加上佐娜与莱莎的说法，暂时看来，只有正位的众生拥有这份能力，逆位的众生并没有。
“比起契约，‘领舞者’的能力感觉更像是吸引吧。”佐娜抬手放在唇边，一副沉思的模样，“现在离开了才能明显感觉到，待在队长身边的时候，会有一种想要追随她的安心感。”
末了，还抬起头笑着冲莫寒谣眨了眨眼：“啊，当然现在想要追随的肯定是潼恩姐姐哦？”
“这样……”莫寒谣思忖着佐娜说的话，莫名有种感觉。
众生正位与逆位的能力并不相同，但看起来……都是要与人建立联系？
无论是靠契约，还是靠人格魅力，甚至是能力。
虽然意识到这些并不能有什么改变，但莫寒谣总觉得明悟了些什么。
因为脑海里响起了轻微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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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佐娜与莱莎也决定与赛娜签订契约。
“不能让潼恩姐姐独自以身涉险，我们一起的话，也好有个照应呢。”
甚至还强调了一句“可不能让潼恩姐姐被那个老板娘给骗了”。
这便是她们的理由。
决定好这一切后，莫寒谣带着佐娜与莱莎来到大厅。
“怎么样，潼恩女士可有想好我的提议？”坐在吧台后的赛娜笑着问道。
“我同意合作。”莫寒谣也替佐娜与莱莎补充，“她们也愿意。”
“好，正好我这里也有契约，潼恩女士也可以先确认一下。”
赛娜的表情和语气虽然透着笑意，但起伏并不明显，好像对于莫寒谣的回答毫不意外那样。
接过了赛娜从吧台后拿出的两张纸，莫寒谣再次有了一种被拿捏的感觉。
不过寄人篱下，似乎目前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一边想着这些的莫寒谣，一边低头确认着那两张纸。
黄褐色的纸张手感很粗糙，表面有着明显的纹路与颗粒，但不影响莫寒谣阅读上面的文字。
“潼恩女士既然是魔女，识字应该不是问题吧？”
赛娜在一旁打趣，而艾丽莎则是拿着打扫工具在厨房与客房区进出。
“嗯。”莫寒谣点点头，确认着契约上的文字。
虽然莫寒谣没怎么见过原本世界的合同，不过感觉契约上的内容应该是差不多的风格。
简单来说就写了赛娜之前说的那些，可以使用安全屋的各项功能、可以在安全屋获得吃住保障，但是需要配合安全屋的管理者赛娜，协助她的工作之类的。
当然也有什么协助工作时获得的战利品与报酬根据出力程度分配之类的……
两份契约上的内容是一样的。
“呃……”虽然契约的内容莫寒谣没什么疑问，不过还是瞟了佐娜和莱莎一眼，借着心中的疑惑询问赛娜，“契约是不是应该有三份？”
“对于双子来说，一份契约足够了。”赛娜冲着佐娜与莱莎挑了挑眉，“双子是一体的，对吧？”
“当然。”佐娜一边说着一边抱住了莱莎，用脸去蹭对方的脸，“我和老姐是不会分开的。”
“如果确认契约无误的话……”
赛娜一边说着，一边将她带在身上的那柄匕首拔了出来，在手里转了一圈。
用食指与中指夹住匕首的刃面，将握柄对着莫寒谣三人。
“那就用血液来签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