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乌鸦嘴面具，披着满是划痕的深棕色大衣的费马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他一边摘下脑袋上那顶深棕色的圆礼帽行礼，一边确认了大厅内的情况之后，向着赛娜打招呼：“老板娘又有新的客人了？”
显然指的是佐娜与莱莎。
“三位都是，刚签了契约。”赛娜简单解释了一下，把莫寒谣也囊括在内，显然是为了说明契约的事情。
“需要我做点拿手菜欢迎一下么？”费马用礼帽轻轻捋了捋自己的灰短发之后，一边面朝着莫寒谣三人一边将礼帽重新戴好，客气地询问佐娜与莱莎，“潼恩女士和……两位小姐怎么称呼？”
“佐娜。”
“莱莎。”
佐娜与莱莎打量着费马，分别介绍了自己。
“佐娜小姐和莱莎小姐。”费马有些繁复地再次摘下礼帽，冲着佐娜与莱莎微微鞠躬行了行礼，“我叫费马，同样很高兴认识你们。”
费马并没有像之前的赛娜那样对这对“双子”摆出特殊的态度，只是很礼貌地打了招呼。
这时，莫寒谣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小小的疑惑。
这个世界的双胞胎，与“双子”体系的能力者有没有什么联系？
“双子”肯定是双胞胎，那双胞胎呢？
之前好像把这个忽略了，之后问问看佐娜与莱莎吧。
“你在新区那边忙完了么？”
赛娜的这句话让莫寒谣想起费马好歹是往昔的“大厨”，但是这几天似乎都在新区那边忙的样子。
“今天比起前两天稳定了不少，我也不用那么累了，所以回来干干活，免得被踢了。”费马面具下打趣的声音听起来确实轻松了不少。
“这两天我们副厨的手艺突飞猛进，就是店里的收入没有涨。”赛娜调笑着看向艾丽莎。
“明明是客人少了吧？”微微涨红了脸的艾丽莎反驳道。
“新区那边情况如何？”借着艾丽莎的话，赛娜一边调酒一边反问靠近了吧台的费马。
“那边有一片区域被污染了，不过幸好不在生活区内，受影响的人不多。”费马挪了挪挎在身侧的金属箱子，坐在了吧台前，“但新区那边还是安排了人手确认了一下情况，免得有什么意外。”
“污染？怎么来的？”赛娜稍微皱了皱眉，将一杯酒推给了费马。
“不清楚，新区前两天比较乱，那片被污染的区域因为影响不大，甚至并不算是新区处理的重点。”费马并没有摘下乌鸦嘴面具，而是将面具稍微撩起，露出了铁青色的下巴与隐约可见的疤痕，以一个比较变扭的方式喝了一口酒。
莫寒谣看赛娜与艾丽莎对费马的举动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那看起来应该是习惯他这样做了。
“具体表现呢？”不过，继续追问的赛娜看上去对这件事有些上心。
“被污染的是新区废弃掉的一个仓库，早就不用了，里面也就住了些老鼠或者没处去的人，不过污染产生的时候里面恰好没人。”费马将面具又拉下来挡住了嘴，继续补充，“那个仓库里的老鼠攻击性变得很强，听说甚至会用身子去撞门，咬他们的鞋子和脚趾，叫声也比平时更尖锐，这些都是我在治疗那个脚趾被老鼠咬了的倒霉蛋时听他说的。”
“……听上去很像是受到了精神污染，主要精神污染不像别的污染，一般情况下不会被大风刮过来也不会随着暴雨降落到土地上。”赛娜接过了费马的话。
精神污染……动物也会受到影响么？
莫寒谣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听赛娜或者佐娜莱莎她们说过污染只影响人的。
“虽然我是认为有必要尽早处理，不过，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也没有什么办法。”费马像是毫不在意麻烦那般又掀起了一些乌鸦嘴面具，又喝了一口酒，“放几天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之后，赛娜则是向费马分享了一下这两天他不在这里的时候发生的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
比如老杰克变成污染造物、鲁德尔队长过来查人、以及和莫寒谣她们契约的事情。
不过贴心地替莫寒谣她们省略了佐娜与莱莎的具体情况，只说她们是从外面来的。
“这样啊。”费马听完后，将杯子里的酒慢慢喝完，“或许老板娘你的预感没有错，袭击新区的商队虽然已经逃走，但残留的影响肯定没有结束，之后我会多关注那边的。”
“今天费马大哥能再教我点新手艺么？”来到吧台边的艾丽莎见赛娜与费马的对话似乎告了一段落，便眯起那对浑浊的眸子，笑着询问。
戴着面具的费马转过去用乌鸦嘴对着艾丽莎，语气里多了一丝调侃：“几天不见，之前学的就熟练了么？”
“熟练了，泥沼鱼都熟得不能再熟了，对吧，潼恩小姐？”艾丽莎则是转过来询问莫寒谣。
毕竟，这两天别的客人大多都是在点酒或者别的小菜，泥沼鱼相关的菜色基本都是莫寒谣在赏脸。
虽然莫寒谣是记得泥沼鱼有被煎糊的部分，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今天就再教你一道菜，不过我得先去看看我的植物了，开店前我会回来。”费马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
莫寒谣想了想方位，从新区那边，穿过暗河进入旧城区下水道之后，确实会先路过往昔，看起来只是先过来这里坐一下，向老板娘报到。
等到艾丽莎将费马送出大门后，莫寒谣试着问了一句：“费马……先生他平时是住在哪里？”
虽然费马确实是往昔的大厨，但看着费马的样子，听着他说他在新区那边替人疗伤，莫寒谣感觉用大厨称呼别人实在是有些怪，想了想之后还是和之前一样用“先生”来称呼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疑问，主要还是因为莫寒谣看着费马的感觉，和赛娜差不多。
虽然按理说费马与赛娜有契约，在这个酒馆的客房区也确实有他的一间房，不过看起来费马并没有在这里常住。
“看起来不像是会住下水道里的那种感觉是么？”赛娜轻轻笑了笑，指了指头顶，“费马他在上面那些废弃的楼里找了个地方当做工坊，那才是他的住处。”
工坊……听见了新的词汇，不过这时的莫寒谣想起费马是属于“造匠”那个污染体系的能力者，转而简单猜测工坊应该与造匠有关。
“不过他的身份和能力让他更多时候都是在旧城区下水道或者新区活动，所以住处对他而言不过是个临时的落脚处而已。”
“这样啊……”
听到这里的莫寒谣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不过，转而有另外的疑问。
这里的人，为什么一定要住在下水道里。
为什么不去上面那些看起来没有人使用的楼房废墟里居住？
虽然条件看上去也不好，但是下水道的环境看起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当然，这个问题她没有问出来。
因为疑问归疑问，莫寒谣也能用逻辑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
如此显而易见的“疑问”，既然没有人去做。
那么就应该和这个世界的某些常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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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莫寒谣再次询问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被赛娜表示“她要先拟定一个计划，暂时无事”给打发了之后，她选择回到房间，向佐娜与莱莎请教拿到的这把手枪的使用问题。
“嗯……现在应该还算作在还潼恩姐姐恩情呢，之后再索要奖励吧。”
佐娜一边嘀嘀咕咕地说着类似的话，一边为莫寒谣补充一些知识。
莫寒谣对于枪械当然不是一无所知，毕竟除了江铃墨一直缠着她和她说过的那些知识之外，她之前在虚无原生能力进行创造的时候也算是用过了。
不过，她同样也清楚，原本世界的一些知识在这个世界未必通用，虚无原生能力创造出来的枪也肯定与这个世界正常的枪械不太一样。
于是，佐娜教了她如何按下弹匣释放钮来拆装弹匣，鲁德尔留下来的备用弹匣就一个。
莱莎则是教她如何装卸弹匣里的子弹，莫寒谣顺便数了数，一个弹匣里面能压8发子弹，枪里的弹匣子弹以及备用弹匣子弹都是压满了的，至于剩余的子弹，有21发。
之后，佐娜又告诉了她怎么拉动套筒上膛，至于射击……为了节约子弹，莫寒谣自然没试。
虽然听江铃墨说过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不过莫寒谣也没打算让自己成为神枪手，这把枪对于她而言主要作用还是威慑与防身。
以及，她也没有这个条件。
最终，佐娜帮莫寒谣退出了枪膛里的那一发子弹，把手枪和子弹一起还给了莫寒谣。
“我记得佐娜你的枪里没子弹了……没问题么？”
莫寒谣回忆起之前面对老杰克变成的那个污染造物时，佐娜好像确实掏了一把手枪出来。
虽然当时佐娜用玩笑似的语气说子弹打完了，不过莫寒谣感觉，这应该并不是一个玩笑。
“我么？没关系的。”佐娜伸手往大腿侧面摸出了一把手枪，在手里转了一圈，轻松地笑了笑，“现在也不方便补充子弹，拿着就当吓唬一下人喽。”
莫寒谣瞥了一眼佐娜手里的那把手枪，整体看上去比自己手里这把要小一些，流线型的握把处有木制的结构，枪身上有不少划痕，金属部分看上去要粗糙很多。
之后要看看能不能帮佐娜补充一些子弹。
想到这里的莫寒谣转头看向莱莎：“你没有枪么？”
莫寒谣记得莱莎之前倒是掏出了一柄斧头……
莱莎摇了摇头。
“别的武器早就在逃跑的时候被打坏了，老姐的那柄战斧原本都是我的武器呢。”佐娜一脸遗憾地回答。
莫寒谣又看了看她们身上那被烧得破破烂烂的衣服，佐娜还好一点，莱莎基本上就是随便抓了个破斗篷披在身上的感觉。
哪怕是莫寒谣自己也就只有身上这件内里是衣裙的斗篷。
看起来需要补充的东西还挺多的，虽然现在吃住算是靠着赛娜了，但是也没有额外的钱购置别的东西。
莫寒谣总结了一下，之后找机会要给佐娜与莱莎补充一下弹药和武器，如果有条件最好能换件衣服……
得看看到时候能帮赛娜做些什么了，因为契约上写战利品，或者说报酬是根据出力的程度来分的。
想到这里的莫寒谣，准备把枪和子弹一起装到斗篷的兜里。
“等等，潼恩姐姐难道就打算把枪放兜里么？”
“……我也没其他地方能放吧？”莫寒谣也了解过应该有枪套之类的东西，但是她并没有。
“我这里还有一根武装带，给潼恩姐姐你用吧。”佐娜一边说着一边将左腿上的带子解了下来。
然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笑了笑：“我来帮姐姐你绑在腿上吧。”
说着，就趴在了莫寒谣的右腿处，把手伸到了莫寒谣的斗篷下面。
“姐姐你的皮肤真好啊。”
莫寒谣只感觉佐娜的手指在她的大腿上滑来滑去，不仅没有要绑的意思，甚至一点点挪到了内侧——
“佐娜？你在摸哪里——别，别乱摸——那里——莱莎？莱莎！不要拉我，去拉你妹妹——你也别——”
然后就这样折腾到了往昔的开店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