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识者……求知者……
莫寒谣飞快地理解着脑海里浮现的文字，结合现状，很快理解发生了什么。
她已经从污染等级1的魔女正位“阅识者”，升级到了污染等2的“求知者”。
不如说，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是正位魔女……
脑海里响起的水声平静，像是平行的水面被轻轻地拨动。
但得益于此，莫寒谣的思绪很清晰。
在这样的状态下，她很快就感受到了自己成为“求知者”之后有什么不同。
她能够花时间对一些未知物品进行与知识有关的解读，帮助自己理解物品的效果。
她对过去一些回忆的细节把握更加清楚，更加详细了，这有利于她回忆一些知识和关键点。
这是不是代表自己能回忆穿越来这里之前的那段记忆了？
虽然心里有些惊喜，不过莫寒谣考虑到了那种像是在阻止自己一样的刺痛，便打算等眼前的情况安定下来再去回忆。
同时，她获得了新的能力。
这些文字就像是碎片一般在脑海里飞舞，但对于此刻的她来说，想要同时理解这些文字并不成问题。
“知识显现”，可以将特定的知识以实体化的方式显现在自己身边，这些实体化的知识可以通过接触的方式影响别人，也可以抵抗实质性的伤害。
而特定的知识……是指与“海”有关的知识。
那是什么？
莫寒谣发现，自己脑海里关于这个“海”的理解是不完整的。
前面应该还有一些文字。
但，就像是被流动的水遮挡了一样，除了“海”之外的字一点都看不清。
甚至如果想要集中精神去看清那些文字，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与她在梦里，与她刚才在那片海里挣扎，不想要沉底时一样的恐惧。
……于是莫寒谣决定先不去纠结这件事，继续确认别的能力。
“知识削弱”，这是一个仪式，和“知识净化”一样需要材料才能进行，成功之后，可以针对目标拥有的特定知识进行削弱，从而达到弱化对方能力的作用。
“知识恐惧”，以实际性的语言，向对方灌输错误的知识，从而让对方的知识向着语言指定的方理解，同时能令对方感到恐惧，不过这个能力在使用的时候也会影响自己。
这些都是在脑海里如水般奔涌的文字告诉她的，不过想要彻底理解，估计得找机会试一试。
并且，之前已经拥有的能力也获得了强化。
比如“知识净化”仪式，她现在可以更多别的材料来进行仪式，不仅能让仪式过程更便捷，还能达到更好的效果，净化更严重的知识污染。
“知识记录”允许她将更复杂的知识记录为知识载体。
“虚无原生”也能通过拥有的知识，暂时显现出更加复杂的东西，在显现这个东西的过程中允许缺失更多的知识，只不过同样会承受更多的知识污染。
这就是“求知者”，虽然身体方面依旧没有什么强化，不过莫寒谣还是很惊喜的。
这些能力，意味着她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有更多应对手段了。
不过她暂时没有时间去细细理解尝试这些新掌握的能力，因为眼下还有别的事情要解决。
莫寒谣稍微挺直了腰板，坐在地上，看着身边的人。
“潼恩姐姐？你……还好吧？”
莫寒谣能够听出佐娜的声音，但她看不见佐娜的脸。
因为现在佐娜的脸一片模糊，或者说，在她的眼里，佐娜的脸上就像是被一层纱蒙住了那样，什么都看不清。
而一旁莱莎也是一模一样的状态。
在经历了之前种种事情，莫寒谣已经不会再吃惊了。
在她脑海里拨动的水声，甚至令她终于理解了其中缘由。
魔女能够根据自己拥有的知识，感知周围的污染，她现在已经是正位污染等级2的“求知者”了，这份感知能力只会更强，取决于自己掌握的知识。
所以，这就是双子所受到的污染在她眼里的体现……
此刻，提灯内的火焰依旧摇曳着，并且，焰光看起来比过去更加明显。
只是，那似火非火的焰光“外焰”位置多了一些黑色的火苗，虽然不影响提灯的亮度，但多少让莫寒谣心中有些不安。
她借着手里提灯的光，看了看站在稍远处的的费马。
与眼前的双子姐妹不同，对方那碎裂的乌鸦嘴面具裂痕之下，铁青色下巴上露出的嘴并没有模糊，但像是有残留的火星在边缘燃烧。
这是“调和者”污染的体现？与火焰有关？莫寒谣稍微进行了猜测，毕竟费马确实能操纵火焰。
“我没事。”莫寒谣轻轻摇了摇头，回答了佐娜的问题。
“太好了……”佐娜轻抚胸口，语气里满是担忧，“潼恩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看起来有多恐怖，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没事……现在我感觉，还可以。”莫寒谣都不确定刚才自己差点淹死在海里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只能猜测那应该是她的污染等级上升时的某种过程与体现。
她也丝毫不怀疑，如果那时候她溺死在了海里，她一定会真正死去。
“谢谢你们。”莫寒谣的目光柔柔地扫过佐娜莱莎还有费马的脸。
她能感觉到，刚才自己在那片不知道是虚幻还是真实的海里挣扎的时候，身边有人给予的帮助。
如果只有她自己，她没有办法坚持下来。
她本该因此而感到害怕，但，与刚穿越过来时不同，她不知道自己是麻木习惯了还是怎么，现在的她，有些平静。
“我没有做什么，佐娜女士和莱莎女士才是真正帮忙的人。”费马摁了摁头上重新戴好的礼貌，语气严肃了几分，“不过，虽然很不想打扰几位确认现在的情况，但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返回往昔与老板娘汇合，从结果上来看，鲁德尔队长应该是要把我们引开，让别人能够针对老板娘。”
“好。”莫寒谣也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同时把佐娜与莱莎也拉了起来。
之后再慢慢去探究自己身上的变化。
“既然你和那个老板娘有沟通过这件事，为什么还要带着我们跟那个什么鲁德尔队长一起过来？”反倒是佐娜不快地问了一句。
毕竟，正常思维来说，如果对方针对自己，那更不应该分散战力。
更别说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差点因此丧命。
“因为最开始老板娘并不确定，这只是她的猜测，以及……”费马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才回答，“她说这是她的计划。”
“我们需要将这里的情况带回去。”沉默许久的莱莎瞟了一眼那巨大蜘蛛残余的尸体，缓缓地开口，“类似的污染造物，不知道还会不会进入下水道。”
远处，未息的风雨还在从被炸开的缺口灌入。
莱莎提出的问题确实很重要，所有人都同意了这个说法。
只不过，莫寒谣在看见那个巨大的蜘蛛尸体的瞬间，第一反应居然是“想吃”。
内心闪过的这种冲动令她稍微掩嘴沉默了一下。
趁着此刻思绪清晰，莫寒谣很快理解了自己脑袋里的矛盾所在。
她理解了自己现在受到了知识污染，把眼前蜘蛛的尸体识别为食物，是此次受到的知识污染体现之一。
魔女的能力带来的理性让她清楚自己受到知识污染这个事实，但受到知识污染的影响使得身体已经将其认定为了食物，以至于她对生吃蜘蛛尸体这件事并不会感到恐惧或者恶心。
但那东西未必能吃。
就像毒药也是可以吃的一样，只是会死而已。
于是她只能暂时别开目光，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不清楚自己还受到了哪些知识污染，这个节骨眼上，她也能控制住，不能说出来让身边的人担心。
如果她没有靠魔女的能力理解自己体内的知识污染，她恐怕已经下口了。
“还得小心那个可恶的鲁德尔队长。”拎起了盾牌的佐娜愤恨地环顾四周，自然，没有鲁德尔队长的身影，“虽然他应该早就跑了，但也不知道会不会躲在哪里朝我们开暗枪。”
“倒是你们……”莫寒谣看着身边三人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烧伤与枪伤，一脸担忧，“你们还好吗？”
众人开始一边走向返回往昔的路，一边确认各种情况。
“潼恩女士不必担心，这种伤我已经习惯了。”语气平和的费马甚至还刻意动了动之前中枪的左臂，血已经止住。
“如果潼恩姐姐你不消灭那只蜘蛛的话，可能真的会有事。”佐娜说话时的表情莫寒谣是一点看不清，但话语里能够听出一丝俏皮的意味，“不如说，潼恩姐姐你刚才用的那把厉害的枪，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居然有这么强的火力！”
“那是……魔女的能力。”莫寒谣尽可能用佐娜能理解的方式回答，“我的能力可以让我暂时凭空显现一些武器并使用一段时间，但是要以受到知识污染为代价。”
莫寒谣一边说着一边捏紧了手里的手枪，冲着佐娜示意：“之后你要是好奇我可以和你详细解释……不过现在我只有这把手枪可以用了。”
一旁听见这些的费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莱莎的情况如何？”莫寒谣转而询问沉默的莱莎。
“我都没事，老姐肯定也没事的疼疼疼——”佐娜一边说着一边用胳膊蹭了蹭莱莎的胳膊，结果不小心蹭到了被“嚎叫熔岩”烫伤的地方。
莫寒谣知道双子两人的伤势应该是一模一样的，佐娜没事，莱莎肯定就没事。
但，出于情感方面的考虑，她还是问了。
不然，在她看来，就会有一种莱莎像是一个附属品。
而莱莎只是摇了摇头，虽然她平时就没有太多的情绪表现，不过能得到这样的反应，莫寒谣也安心了一些。
“嘿嘿。”反倒是佐娜不知道因为什么笑了笑。
而在之后行走的过程中，莫寒谣顺便想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之前自己那像是要死了一样的反应，应该就是“虚无原生”能力带来的代价。
毕竟，那把冲锋枪和子弹……终究还是有些复杂，江铃墨也不过和她一样，生活在一个普通人接触不到真正枪支的环境。
哪怕通过网络有所了解，终究还是缺乏很多知识。
更别说，自己的知识又是从江铃墨那里听到的，当时也没有特别认真，这样算下来，缺乏的知识就更多了。
根据“虚无原生”能力的代价，她因此需要承受很多知识污染。
只不过，恰好达成了某种条件，令她的污染等级提升，成为了魔女正位污染等级2 的“求知者”。
这是纯粹的运气，莫寒谣想想都有些后怕。
因为，她现在已经是污染等级2的“求知者”了，但关于污染等级1的“阅识者”如何升级为污染等级2的“求知者”，或者如何成为“阅识者”，相关的知识依旧没有出现在脑海里。
怪不得这个世界的能力者数量并不多……并不会因为污染等级的提升，就弥补对应的知识。
“不过可惜没有太多时间呢。”一旁，佐娜的语气里多了一丝遗憾，“那个蜘蛛的污染等级肯定不止1级，它身上应该有不少部位可以当做材料来利用。”
莫寒谣没有回应，她暂时不敢去想这件事，免得自己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之后可以去回收。”而莱莎则是应了一句。
“不过潼恩女士下手比较重，不知道还有多少部分能回收利用。”费马则是笑着调侃道。
虽然四人都因此稍微放松了一些，但还是保持着必要的警惕着走了好一段路。
莫寒谣忍耐着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紧贴肌肤的感觉，并没有见到别的异常。
潮湿的异味如常，沟渠里依旧是湍急的雨水与污水，时不时有从下水道的弧形天花板上滴落的水滴落在他们的头发和脸颊上。
直到他们快要到达往昔的时候——
“有血腥味，很重。”莱莎出声提醒。
所有人都举起了各自的武器，加快了脚步。
发生了战斗么？和谁战斗？是赛娜赢了吗？
各种念头在莫寒谣脑海里闪过。
小跑到往昔门前的时候。
看见一个不真切的巨大黑影，正好从往昔的大门离开，退回到了暗河方向的黑暗之中。
拖着一地暗红色的液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