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没事了,你们已经安全了。”氯苯低声重复着,等待武装人在里面搜索完毕。
安格斯的神情看起来还算是镇定,但是这个女孩真的是被吓坏了,氯苯知道这是因为两人看到了不一样的场景,安格斯在一楼时就躲在安全的地方,而在二楼时又被凯撒拽回一楼,所以他见到的都只是是尸体,而不是杀人。
而这个女孩亲眼见到路遂近距离杀人,感受过人从活着到死了的转变,脸上沾到了飞溅的温热血液,她本来也会是其中的一员,但路遂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才收了手,所以两人虽说都是劫后余生,但这个‘劫’的远近还有些主观的差别。
氯苯已经通过监控知道了大致的事情,但是他依然要把他俩带回去反复问话,毕竟不是只有氯苯需要知道事情始末,公众媒体、死者家属还有政治相关的人都需要一个交代。
等两人的情绪都稳定了一些,氯苯看楼里搜索的进度推进并不快,便先把他俩带回了飞机上。
氯苯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是刚才利用飞行监控拍摄下来的凯撒正脸,他把屏幕转向两人,问道:“这个人,你们都还记得吧?”
笑话,这谁会不记得?
氯苯得到了两份点头回应,板起脸接着说道:“关于这个人的事情,你们只能跟我说,除了我之外,无论有任何人问你们,你们就只说本来一切正常,是那些穿着迷彩服的人突然动手,明白了吗?”
安格斯看了看氯苯,眼神里有掩盖不住的惊疑,因为凯撒明显也参与了屠杀,而且还跟那个保安关系很好的样子,难道他真的是市长派来的?那自己会不会也落得那些人一样的下场?
“要是有人问为什么一楼几乎只有下注者的尸体,你就说一楼是一个穿保安服的人做的,然后二楼的那些雇佣兵,也就是穿着迷彩服的人,也是他杀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起了内讧,最后那个保安突然跑了,只有你们装死躲过一劫。”
氯苯不知道这次的案子能不能由自己全权审理,所以他必须得在最基本的地方让他们统一口径,其他的主观感受就让他们自由发挥。
他放缓语气,指着凯撒的照片解释道:“这个人本来一直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想用他来放长线钓鱼,但是他突然脱离了我们的掌控,这背后肯定有机关内部人员的配合,我们暂时不能泄露他犯案的消息,不然可能会造成内部的互相猜忌,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查清真相,之后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可以吗?”
两人这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经历过过度紧张的神经在此时很好说话,他们也不只是只会吃喝玩乐的富二代,对于政治也有些认识,别说他们活下来可能是因为家族玩过什么权力游戏,单说能跟氯苯搭上线的企业以后在sb市的发展也会相对容易的。
氯苯小松了口气,来之前确实有犹豫,这样是不是会让自己陷入麻烦,可如果他不来,麻烦确实是甩掉小半,但是自己的主要参与机会也会让给副市长,现在他来了,至少代表他想管这事,而且还能提前跟他们通气。
他做的这一切,虽说招来了明面上的麻烦,但跟暗地里的麻烦一比也不算什么,毕竟他对权力没有什么执念,而且还想要保住凯撒,虽然凯撒和他理念不和已经有几年了,但是他依然是个让氯苯不想放手的可能性。
这样做确实是冒险了些,但是这两个孩子的状态非常适合洗脑,氯苯给他们的糖里也不只加了镇定剂这一种料,所以他利用这段充裕的时间不停的重复几个重点,听的一边神智清醒的塔塔都要相信了。
终于氯苯的先头部队结束了搜查,便在周围拉起警戒线,分散开来看守各个要道,等待不久后的大部队来真正的处理现场。
氯苯差人照顾两个精神有些恍惚的幸存者,让他们好好休息,自己则是下了飞机,像是巡查一样在周边晃悠,他虽然身边没带人,但也不会走出安保范围,只是夜黑风高的,他的保卫力量们也只能不远不近的看到他的人影罢了。
“谢云牧和阿岳追进给丁泷溪开的通道里去了,现在还没找到出口,但是通道没关闭,他们也不死心,所以除了我之外暂时没人能联系到他们了。”塔塔在他身边说着。
“你倒是放心,要是通道突然关闭,他俩可能就跟着消失了。”通道这种通过异能维持的东西,平时的消耗较小,所以维持着也不是很费力,所以像棋这样的人就会一直维持几个主要的通道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里面一但装了东西,消耗就会倍增,更别说是两个大活人了,要是那边支撑不住或者撤了能力,这个通道很快就会从两头开始坍塌,整个过程很快,最多也用不了三分钟。如果它就这么消散了,那么里面的人要么被困住,等着下次同样的开出异能覆盖的路来才能出去,要么就会在很随机的地方出现,比如地底或者高空这样的致死环境。
“你不是给了阿岳改变‘判定’的东西了吗?只要他俩还有一个清醒的就没事呗。”就算有事塔塔也能提醒谢云牧,毕竟塔塔本人除了某些时候会强制休眠之外,平常是不怎么需要睡眠的。
“好吧好吧。”氯苯至少了解阿岳,对他还算是放心,“这次的事,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头绪就是,这事怎么看都像是你干的。”塔塔说道。
“那第二顺位嫌疑人呢?”氯苯梳理完今天的事情之后,也觉得像是自己干的,甚至还问了几个可疑的手下,是不是他们擅自做主干出来的,一时间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毕竟大家都知道利高者疑,就算这手段一看就不是自己用出来的,也免不了身上沾上脏水。
“剩下的嫌疑人们都不是很突出。”塔塔没法给他确切的答案,虽然他现在跟诺亚算是掰了,但是也不能开口闭口就把锅扣到他头上,这事很有可能是针对氯苯的,而氯苯的作风也导致了他树敌不少,只要孤注一掷就能够做成今天这事的组织也很多,毕竟所谓组织,能跟氯苯树敌都是有些底蕴的。
“我觉得啊,嫌疑人可以从这些相关的人身上找线索,比如那两个帮助丁泷溪逃跑的车队,比如那个说要去刺杀你的路遂,哦,还有那个负责通知萨尔他们的那个鸭舌帽,我让谢云牧把他的画像发给你了,你查到他的身份了吗?”
“呃…那个要来刺杀我的路遂暂且不说,鸭舌帽的身份我已经发给谢云牧了,我记得他应该是看消息了啊。”
塔塔一惊,他在谢云牧上了阿岳的车之后,确实有一段时间掉线了,本来以为那么一会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算是有事谢云牧也会叫自己,发现自己没反应就应该记得等会联系上了再说啊。
他没想到谢云牧真的会因为很多因素而忘记了这事,刚才还隐隐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但依旧没能想起来。
“我当时在做别的事,没注意。”塔塔的语气就好像他在说真话一样,也没有多加解释。
“那个鸭舌帽是科芬家族的人。”氯苯似乎也没有觉出异常,只是略微展开的解释道:“也就是诺亚最信任的科芬家姐弟的直属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