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就寝

作者:Paradise熠 更新时间:2011/4/7 0:11:33 字数:0

“终于解放了!”

回到武侦高的时候早就已经过了吃完饭的时间。

我没有理会肚子的抗议,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里面没有人。

之前忘了说,其实这个寝室只有我一个人住。

并不是因为什么我刚好多出来的原因。就算别的四人寝室挤成了五人间、六人间甚至八人间,这个寝室依旧只会有我一个人。

这是为了其他人的生命安全着想。

毕竟某种程度而言,我应该被算作是重度精神病患。如果离开了镇静剂,我很可能在室友睡觉的时候把他们全部干掉。

详细的说来话长,所以我尽量长话短说。

我生于某个从先秦时期就存在的以杀人为生的家族。这个家族后来被国家政府收编进入了国家安全局,成了那里的主力。

我生下来不久,被他们认为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学会说话的时候就学会了欺骗,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学会了潜行。还不会用勺子吃饭,就明白了用刀砍人。没弄懂男孩女孩的区别,已经记清了人体的所有致命伤。别的孩子数着手指做算数的时候,我数着死在自己手下的人命。他们安心地生活在家与学校的两点一线,我为了杀死间谍而全国奔走。

然后我的脑袋就坏掉了,见谁都觉得是敌人,见谁都想杀。

如果你活在一个不杀人就不能活下去的环境,那么最好是早点抛弃“杀人是错误”这样的认知,不然早晚变成疯子,就跟我一样。

真是悲剧。

嘛,之所以弄成这样也没有被关进精神病院,是出于各方面的考量啦。详细的略过,略过。

我走到了书桌前面,拉出椅子坐下,然后按下了笔记本电脑的电源。

“时间也过了一天了,开会的大佬们再怎么磨皮擦也应该有一定进展了吧。”

从抽屉里面拿出镇静剂,兑着从外面买来的橙汁喝了下去。

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不太想吃这种药。

那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就算我不吃药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对吧?经常我都会这么想。

可是我从来都不敢把药停下——出了问题谁负责?谁都负不起。

武侦这个职业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杀人的!这是规定,对我来说再好不过的规定。

所以我怎么都不想让武侦宪章第九条被废掉。不然上哪再找一个不用杀人而我又能做的职业?

“居然卡成这样……”我无奈地看着屏幕,那个Windows的启动界面已经在那里呆了十来秒了。

这是台已经被用了许久的电脑,启动速度很慢也是正常的。可这都快一分钟了吧,还没有看到Windows桌面,坑爹呢你?

就在我忍不住快要直接把笔记本砸了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是谁?

一瞬间的反应,我的手握住了麒麟牙。

平时会来敲我门的除了公输沐雨以外根本就没有第二个。可是这时间她刚刚回宿舍,怎么跑也没法这么快就过来。

所以,外面一定是我不认识的谁。

我警惕地走到了可以在开门的瞬间发起攻击的位置,“谁啊?”

“学生会宣传部长。”外面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的声音。呼吸上听起来不像手里拿着武器的样子。

是乌月兰派过来带话的?真不像她的作风。

我伸出左手拉开了门。

门外是一张很秀气的脸,比起武侦这种整天把命当悠悠球的行当,更适合出现在普通高中的优秀学生档案里面。

但是他的嘴角有一条歇着向下的疤,刚好的嘴唇接在一起,让人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怎么说呢?看到这副嘴脸就忍不住去想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借了他钱没有还——不然怎么能把嘴扭曲成这样?

“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别进来了。”我说,“我没有兴趣和乌月兰的狗腿子促膝谈心。”

“真是……”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为了会长来的?”

“学生会找我还能有什么事情?难道还有一张开出通知是留给我的?”

“你误会了,我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来找你的。自报学生会的家门也是为了能让你开门而已。”

“你……自己的事?”

“对,我自己的事。”他点了点头,“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是三年C班的江近松。”

三年级……江近松……江……

难道是!

我拔出了麒麟牙,试图利用最后的机会占据先手。

真是糟糕透顶!没有想到这些家伙连武侦高也不放过……

然而这个叫江近松的人没有防御也没有闪躲。

“等等!”在麒麟牙贯穿他喉咙之前,他镇定地举起双手,“我投降。”

我没有收刀,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跟那边一点关系都没有,求你手下留情。”他这么解释,语气里完全没有祈求的意思,眼睛里面闪烁着我一定会放过他的信心。

他猜得没错,我一定不会杀他。如果我杀了他,那镇静剂也没用了,我会直接陷入自己控制不了的疯狂,进而血洗了这个对我几乎没有防备的宿舍。

他清楚这一点么?还是说这种自信是来自其他因素?

算了,这些事情等会再想。

“这么说,是你告诉乌月兰关于我的事情的?”

“对,是我说的。关于你就是过去十年来国安局的第一号精锐‘紫麒麟’的事情。没办法,会长让我查你的时候我表情露馅了,不和盘托出的话会被弄死的。”

“那你现在来干什么?”

“来认错。毕竟我自认为不是你的对手,所以还是先来求饶比较实在。”

他说完便又回复了那张笑脸,嘴和疤连起来成了一条既像“S”又像“Z”的怪异线条,怎么看怎么别扭。

“求饶?你没搞错吧?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不要了么?”

就算我这种过一天算一天的杂碎也还是要脸的,求饶这种事情还是等死了再向阎王求比较好。

但是这个问题却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看着天花板想了想,然后很正经地问:“我把尊严卖给你,三毛钱一斤,你要不要?”

“不要。”我要你尊严作甚?

“这么便宜你都不要,我留着干什么?”他理所当然似的说。

这家伙很危险,少接近微妙。我作出了这样的判断。

虽然按照他的说法,他应该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如果他连最基本的底线都没有,那么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很可能是我根本无法想象的。

“你说你来求饶,为什么?我又不知道是你告诉了她这些。”

“等你自己查出来的话,我求饶也迟了吧?为了自己能活着过完剩下一年的学院生活,就快点行动起来喽。”

“算得倒是挺精的。不过凭什么你来求饶我就必须放了你?给个理由先。”

放过他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自己的意志根本左右不了。但我却能够决定要不要在放掉他之前捞点好处。

“我想想哦……”江近松眨眨眼,“这样吧,你有需要什么情报尽管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行么?”

我装作犹豫了一会,然后点头,“乌月兰为什么要设这个该死的圈套来开除公输沐雨?据我所知那个天然呆是不会作出任何主动惹别人的事的。”

“那个啊……公输沐雨确实没有惹学生会长什么。这么做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怎么得罪她了?”她给我搞了这么多没必要的麻烦出来,怎么想要报仇的也应该是我才对吧?

“之前二年级不是搞了一次全年级战术比赛么?”

“那个比赛怎么了?”

那个白痴比赛拿第一名的不就是乌月兰的A班么,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那次比赛里面,A班初赛不是就遇到你们班么?”

“对啊?我们班初赛就被刷下去了,她不至于还想打落水狗吧?”

“不是……”江近松头痛似的扶住额头,“你不记得那次比赛你干了什么吗?”

我干了什么?

我那天发现自己忘了吃镇静剂了,为了不搞出什么事情就自己吃了假死药然后晕过去了啊。

不,等一下……好像我晕过去之间和什么人发生过遭遇战的样子……

难不成昏过去之前——“我把她怎么了?”

“我不知道哦。”江近松耸了耸肩,“我只知道她那天比赛完了之后跟旁边的人说过‘这种人不在我的队里,开玩笑’之类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默默捂脸。

难道说今天一系列的事情是我自找的?有没搞错?!

“算了,你走吧,我想睡了。”没力气再说下的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么便宜就原谅我了么?”

“一开始就懒得去理你。不过你现在最好快走,免得我改变主意。”

“那我就走了。晚安。”

他说完便真的干脆地转身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原地继续为那免费的真相郁闷不已。

算了,今天还是不要想这么多,明天再去挨个解决好了。现在手里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管这个。

我用力关上门,重新回到电脑前面。

这下终于看到了那久违了快半天的桌面。

我赶紧打开了翻译器和IE,进入美国方面的新闻页面。

一样是大段大段的英文,我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

托那特殊童年的福,我根本就没有接受过一般的文化教育,外国文字和外星文字对我而言基本上是同一种东西。

不过我好歹还是能够看出来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和我上午看的时候不一样。

“更新了?”

我激动地点开了最新的那条新闻。

把鼠标移动到标题,翻译器很快便给出了结果——

“废除武侦宪章第九条的提案于大会上被否决,其中美国、瑞士等国家率先投下反对票……”

“太好了!美国佬我爱你们!”

真是个值得为此唱一段京剧以示庆祝的好消息。

我拿出手机,想要找人分享,但是翻开电话簿以后又停了下来。

找谁呢?

我的电话簿虽然不像公输沐雨那样只有两三个名字,可是大多数都是交换情报的利益关系,不是能够和我分享喜悦的人。

搞什么啊?到头来我不是也和公输一样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了么!真是该死。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您有新短消息,请注意查收。”

我看到发件人姓名,愣住了。

“废品”——那上面这么写着。

在我的手机里面,这是公输沐雨的代称。语源来自“公输出品,必属废品”的评语。

她给我发短信干什么?

我疑惑地打开了这条信息。

“胖子,看新闻了么?你最喜欢的条例没有被否掉,是个好消息哦。”第一页这么写着。

是啊是啊,消息是好消息,可是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忍不住这么想。

可是这些还没有完。剩下的部分她会说什么?按照经验,她的短信第一页给了好消息,那么第二页的坏消息一定可以把好消息压过去让我一整天都高兴不起来。

我惴惴不安地按下了翻页键。

“另外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念在你还有点用,本小姐就不”

就不什么?为什么这短短的二十多个字让我有很不祥的预感?我赶紧再按下翻页。

“取消和你的组队了,你以后要加倍努力哦。”

我顿时感觉天上好像在下岩浆。脑袋和手心一起热了起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好不容易才可以把这该死的苦差事给推掉的啊!”我无力地倒在床上,“老天爷你对得起我么!”

该不会我得这么一直倒霉到高中毕业吧?不论如来佛祖还是耶稣基督,谁都好,是死是活都给我个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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