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未来

作者:Paradise熠 更新时间:2011/4/7 1:28:36 字数:0

一般来讲,我是不会做梦的。在身为“紫麒麟”的时候我能很好地把睡眠控制在浅到不足以进入梦境的程度,而现在则因为大量服用药物而睡得很沉。

有时候我也会去想如果自己能做梦的话该多好,说不定能够在梦里见到已经过世多年的父亲。但听说梦里见到的东西其实都是做梦人记忆的碎片,这么说来早就忘记父亲相貌的我就算到了梦境也见不到他才对。

不过,见不到父亲的话,也许可以见到其他人?

“怎么会想到这个?一定是睡过头了。”

我忍不住自嘲起来。

被“完美世界”的来电提示音吵醒以后居然想起这些无聊的东西,真是应该想法清醒一下。

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提示显示着一个没被记录进电话簿的号码,但我隐约能猜到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我按下了接通键,把手机放在耳边:“摸西摸西?”

“你就不能在中文和日文中间选一个好好说么?”电话那边的声音略显无奈,“这种不伦不类的折中方案听着很别扭诶,你不觉得么?”

“那就说中文好了。远山,找我什么事?”

“你不是说今天给我情报么,怎么就出去了?我打听半天才问到你的电话。”

“你以为我大清早不睡回笼觉跑出来是为了逛街么?”

“这么说……你是去搜集情报?”

“废话。”

“原来这样,抱歉抱歉。不过什么情报需要专门跑一趟?用网络不行么?”

“有些老一辈的情报专家是放心不下网络这种玩意的,非面谈不可。这些上个世纪的古董手里捏着的真相往往比我们这些小辈来得多。”

“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这又不是我说了算。我回来再给你打电话吧?”

“那好吧,拜啦。”

“拜。”

那边就这么切断了通话。

巴士里的电子钟告诉我上车到现在还不到20分钟,我们离上海市区还很远。

和我隔着一个位子的公输沐雨睡得正香,口水顺着嘴角留下来,和漏水的龙头格外神似。

我跟远山金一说我去市中心是为了调查情报,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骗他。不过今天“调查”到的东西是决不可能告诉他的。应该说连已经知道的情报也不可能毫无保留地告诉他才对。退一万步说,他毕竟是个日本人,就算是和政治扯不上关系的武侦也很难在这块土地上获得信任——尤其是我这种经历特殊的人的信任。

然而要瞒过远山金一这样精得吓人的家伙也不太容易。我需要时间将情报筛一次,选取其中无关紧要的部分和虚假情报混起来,趁着他等急了不会静下来确认情报真伪的时候再告诉他。考虑到资料上说赤军干部来上海的事件是星期三,一天左右的等候应该足以让他心生焦急了。

我也正好趁着这个闲工夫去搞定一下别的事情。

突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虽然我既喜欢“完美世界”那沉稳有力的旋律又喜欢它带着美好愿景的歌词,但短时间内连响几次还是让我忍不住烦躁起来。

尤其是看到来电显示之后。

我清了清嗓子,然后按下了通话键。

“您好,这里是肯德基宅急便,请问……”

“卫飞你别给我打哈哈!”

清脆悦耳的嗓音怒吼着打断了我的鬼扯蛋。

有可能我和乌月兰上辈子有不共戴天之仇吧?不然怎么会她不论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都会让我的心情指数像山体塌方一样哗啦啦地下滑。

“吼这么大声干什么啊?”

“是不是我不吼你就不装傻了?”

“怎么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那你有什么好抱怨?反正对你没有影响。”

“你打电话骚扰我给我添麻烦还不让我抱怨,你是哪个年代的暴君啊?”

“我给你添麻烦?你说反了吧!这边开作战会议你人跑哪去了!”

作战会议?有没搞错,刚才远山金一怎么什么都没告诉我……

哦,明白了。八成是把我们的外宾排除在外开的会议吧。

“我去哪还必须跟你报告哦?”

“我是这次任务的指挥!”

“那其他人都听你指挥到齐了?”

“呜……”乌月兰一时语塞。

想想也是。除了江近松那个脸皮厚得可以当棉袄的,还有哪个S级愿意被当成小弟使唤?

“关于我的行踪,你还是去问校长吧,他很清楚。再见。”

“卫飞你给我等……”

我没有听她说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还顺便关了机。

“胖子……我们到站了?”

“没。”

出乎意料,平时迟钝得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家伙居然被吵醒了。

“你要想睡就再睡会,别等出了什么事情再来犯困。”

“哦。”

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公输沐雨难得地温顺。

“我现在可是为了兑现我的承诺而行动,你也来气点别给我扯后腿。”

“哦。”

“好了,睡吧。”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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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公输沐雨的时候并没有给于她太多关注。

她长得很漂亮这倒是事实,但我并不是那种因为女孩子很漂亮就会主动凑上去的花痴。

另外,虽然她姓公输,但中国姓公输的人并不少,不见得每一个都是出自那个被冠以“青铜开口”名号的家族。

但我看过她改造的装备以后惊呆了。

因为某种巧合,我之前见过公输家的机关术,所以我认了出来。

之前我认识的那个家伙叫公输御寇。在“紫麒麟”的追杀列表中,按时间先后排在倒数第一位,是那张表上屈指可数的活口之一,人称“混沌的左翼”。

我不清楚公输家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在运作,自然就对公输沐雨产生了怀疑。不过我已经不是“紫麒麟”了,不可能因为怀疑就把她怎么样,所以只能尽可能远离她。

知道后来某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介入。

“虽然这对一年级来说好像有些太早,不过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队友了。啊啊,别理解错,我说的不是临时小队,是固定小队。”

“哈?”

那天中午袁叶喜突然把我和公输沐雨叫到了办公室,不知道算不算是开门见山地说道。

公输沐雨作出了像是傻眼又像是没听清的回应。而我则正经地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们一个人在文化科目高分,专业课完全不行;另一个专业高分,文化课一塌糊涂。一起组队的话可以按组队来计算学分,刚好能让你们毕业。”

袁叶喜一边解释,一边从旁边整齐的文件中抽出早就准备好的组队申请表。

“可是……要二年级才能组队啊……”

经过之前的相处,我们已经充分了解了袁叶喜的可怕,所以公输沐雨只是小声的提出了质疑。

“我们是Z班嘛,这些细节不用卡得那么死也不要紧。”

袁叶喜一脸若无其事地笑着把申请书和钢笔递到了我们面前。

“万一我们相互影响致使成绩更糟糕了怎么办?”我问。

“就算产生负面影响也不可能让情况更糟糕了吧。现在你们的状况发展下去一定是连续留级两次然后被开除。”袁叶喜耸耸肩,“所以这是唯一的方法……我又不能帮你们改学分。”

“真的……没办法了?”公输沐雨不死心地问。

“合法范围内,没了。”

换句话说在非法的范畴里还有办法可以补救。

“顺带一提,我个人不推荐你们使用非法手段。武侦高能人辈出,就算我睁只眼闭只眼,早晚也被别人捉住,到时候我很难保住你们。”

“那就不能换一个人么?”我问。

基于之前说过的理由,我不想和一个也许是敌人的家伙组队。

“不能。”袁叶喜回答得非常干脆,“没有别的人选了。”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没错。虽然Z班是特招班,但其他人的成绩好歹也维持在了低空飞过的成都,像我这样至少有一半科目被当掉的累赘谁会没事拉进自己队伍里?纯粹自找麻烦。反过来说公输沐雨这种专业课完全无能的也一样。

“可是……”

“可是?好了,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唉……那就恕我直言了。我没办法和公输家的机关术师合作,有心理阴影。”

“心理阴影?”

“嗯,在进武侦高之前曾经和一个叫公输御寇的男人打过,没赢。”

虽然我没有和袁叶喜说过我的过去,但是他手里有一份我的档案,大概能猜到我之前的职业,所以把话说得白一点也没关系。另一方面,我的话在毫不知情的人耳朵里很容易被误解成别的。

所以这句话既是陈述事实,又是试探。

“呐,这个公输御寇是你亲戚?”袁叶喜或许猜到了我的意图,顺口朝公输沐雨一问。

我也顺势看向旁边的少女。

她没有回答,神色变得不对劲。眼神渐渐涣散下去,牙齿也打起颤来。

“喂喂,没事吧?”

袁叶喜担忧地问。

“别过来……别过来!!!!!”

公输沐雨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近乎惨叫地大喊。

“别过来、别过来……求你了不要过来……”

她低声叨念着,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

我狐疑地蹲下去,伸手碰了碰她。

“别过来!”

她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跌坐到地上,双腿无意识地反复蹬地,退到了角落里,然后缩成一团。

“别过来……不要过来……”

袁叶喜从办公桌那头探出身子,“这PTSD可比你严重多了。”

我不置可否,静静走到公输沐雨前面。

大约是因为影子,她察觉了我的存在,抬起头看向我,但从那双噙着泪水与惊恐的双瞳里看不到我的身影。

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我心中不免困惑。

不过我什么都没有问,而是干脆地敲了下她的后脑勺让她晕了过去。

有什么话还是等她清醒过来再问吧,但愿那个时候她的情绪可以稍微稳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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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到了!”

巴士司机的话把我从回忆中唤了回来。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么?

回过神来才发现车上已经没有了乘客,我和公输沐雨是仅剩的两人。

大概已经等了一会还不见我下车才叫我的。

“抱歉抱歉,睡眠有点不太够,精神不好。”

我赶紧叫醒公输沐雨,下了车。

“走路的时候小心点,别出事了。”

“嗯,谢谢关心。”

司机笑着叮嘱了两句,发动巴士走掉了。

公输沐雨半睁着眼,打了个哈欠,“好困啊。”

“这话轮得到你来说么?”

“我又不像你一样经常熬夜。”

这种借口也太想当然了。就算我过去习惯了睡眠不足,如今在镇静剂的作用下顶住不犯困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怎么想都是平时作息正常的人在偶尔的熬夜之后能保持清醒。

再说公输沐雨什么时候熬夜了?

不过我现在没什么闲工夫和她吵起来。

“先去把衣服换掉。”

如果再不换掉武侦高制服,我们很快就会陷入和马戏团跑出来的狮子一样的窘境。虽说不至于寸步难行,但隐密性什么的毫无疑问是梦话了。

“诶,换衣服?”

“你又怎么了?”

“我没带便服出来嘛……你又没说……”

于是我只能捂脸。

总觉得这个事情上公输沐雨是在故意讹诈我。

我们来城区的频率大约是一星期两次,而每次来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因为我很讨厌引人注目。

而每次我只要没有专门提醒公输沐雨带上便服,她就不会带。搞得我每次都只能带她去另外买一套。

毕竟这里是上海市区,要是穿得太寒酸反而会引来多余的视线,所以我每次给公输沐雨买衣服都会被狠狠地血洗。

真怀疑她衣柜里除了武侦高制服以外有多少衣服不是我买的。

喂喂,她该不会把我当成什么地方的土豪了吧?

“干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别管我,我担心一下自己的生活费而已。”

本以为应该能再撑一阵子的荷包估计今天就得见底。

搞不好我又得到处借钱了……我靠,我上个月从袁叶喜那里借的钱都还没还清呢!

“这不是正在执行大案子么,干嘛要担心钱呢?”

“就因为是大案子,所以才容易入不敷出。”

来自国家的任务工作量和工资往往不成正比,累死人不说还小气得要命。相比起来,帮有钱人家找找走失的小猫小狗小孩之类的虽然没什么学分,却能让生活质量得到明显的改善。

“那为什么学生会长总是接大案子?”

“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虫子,我怎么知道?”

“她看起来消费水准也比你高得多。”

“这么一说我也挺好奇她的钱究竟怎么来的了。”

“只是因为胖子你不会理财的关系吧?意外开销太多了。我就从来没有钱不够用过。”

“……”

冷静!卫飞你要冷静!保持冷静是你很擅长的事情!况且跟她这种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家伙计较根本没有必要嘛!所以你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你以为我的意外开销都是因为谁?”

“我嘛。”

“知道你还说风凉话?!”

“又没有求你……”

锵!

我最终还是没能保持冷静,穿着武侦高制服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公输沐雨的头猛地一拳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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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

“你醒了啊?等等,把这局打完我有事情要问你。”

公输沐雨一共在医务室里面睡了4个小时,几乎把整个下午的专业课都睡了过去。

对她那种像见了鬼一样的态度非常好奇的我干脆翘掉了下午的课,坐在医务室里守了她一下午。

中途因为过于无聊,我玩起了手机上的俄罗斯方块。公输沐雨醒过来的时候正好是我马上就能刷新纪录的关键时刻,所以我没有立刻搭理她。

“我为什么要等你啊?”

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随手掀开了医务室用的劣质白色被子,从和我所在相反的方向下了病床。

可是她没有找到她的鞋。

“你的鞋在这儿。”

我一脚把她的鞋从床下面踢到了对面。

她回头瞪了我一眼,“你干什么啊!”

大概是我把鞋踢到她够不着的地方了吧。

我耸耸肩,“就说让你等我一下嘛。”

眼看分数已经超过了以前的最高分,我干脆让方块堆满屏幕制造了华丽的GameOver,然后走到病床的另一边捡起了公输沐雨的鞋。

“给我!”

她朝我伸出手。

“你还是躺回去吧。”

“为什么?”

“省得你再PTSD了我还得搬回去。”

“……”

公输沐雨沉默了一会,然后低下头,“你一定要问么?”

“不一定。你没有必要完全说清楚,只需要告诉我如果公输御寇要杀什么人的时候,你会不会帮他就可以了。”

“我仅仅只是跟你保证我不会,你会相信么?”

“不会。”我笑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笑容确实非常阴险,“我和你又不熟,没理由相信你这样的保证吧?除非你能给我什么有说服力的理由。”

“你这不还是要我全部说出来吗!”

公输沐雨对我怒吼,像是要一**吃了我。

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她会把我怎么样。

从她中午的反应已经能得出她和公输御寇之间存在某种不可调和的巨大矛盾的结论。

而且我整个下午也不可能只玩俄罗斯方块就打发过去吧?我抽了点闲去调查了学校的学生档案,以此为基础再加上我以前就知道的情报,很容易便推测出了公输沐雨的过去。

我此时此刻的逼问不过是试探罢了——试探我能否把最低限度的信任给于这个人。

“你要不满意就去怪袁头儿吧,是他要把我们分到一个队里的。我总不能对队友的过去一无所知吧。”

“我也不知道你的事情啊。”

理智的发言成功扑灭了公输沐雨的怒火,可是她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唉……”我叹了口气,“等会我会告诉你的。”

“说话算数?”

“说话算数。”

我拿出了最诚恳的表情,终于成功骗到了公输沐雨的新人。

“好吧。”她点了点头,做了几个深呼吸,“公输御寇是我哥哥。”

“亲哥哥?”

“堂哥啦,他是我二叔的儿子。”

“这么说,你家才是本家,而公输御寇只是分家的儿子?”

“嗯。”

公输沐雨的回答很流畅。虽然还在颤抖,但是已经没有了中午那种类似禁断反应的症状。

是因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关系吗?

算了,她的身体状况不需要我来操没必要的闲心。

“那你对公输御寇知道多少?对他的搭档又知道多少?”

“不知道,他后来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后来?什么事情之后?”

“就是……就是……”

说到这里,公输沐雨又出现了和中午一样的反应。

看来这里就是关键了。不推她一把大概很难听她继续说下去了吧。

我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没事吧?好了,不想说的话就不要再说了,这样下去对身体和精神都不好。”

“不要。”她摇摇头,脸上恢复了些血色,“还是让我说完吧,好么?”

“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嗯。”

公输沐雨微微笑了,对我点点头。

她真的是一点都没看出我的目的啊……没搞错吧?

就算是一般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也该学会怀疑别人了,可她作为“青铜开口”的嫡系居然毫无保留地相信了一个以前连话都没有说过的人。坑爹的吧……

我忍住心中的惊愕,没让它们浮现在脸上,顺势收回了手。

“我六岁那年,我二叔病死了。然后,在我二叔的葬礼上,公输御寇突然下手袭击了我父母,把我们全家都绑在屋子里,然后放了把火……我父母……”

“打住吧,把这段略过去,不要再说了。”

我拍了拍她仅仅抓住被子的手,打断了她的话,“你后来是怎么一个人活过十年的?”

“我被为了另一个案子找到我们家的国际刑警给救了。”

“就是你报名那天送你来的那个红发高个子?”

“嗯,就是他,奎因叔叔。”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姓氏很耳熟?他干什么的?”

“他很有名啊。艾泽尔·奎因,国际刑警的特别执行官。”

原来是那家伙么……对于某些国家的低下工作者来说,国际刑警组织毫无疑问是障碍,其中拥有无限制介入所有案件以及开枪杀人等特权的特别执行官更是麻烦中的麻烦。怪不得我会觉得耳熟。

“那他当时去你家是干什么?”

“奎因叔叔后来也问过我……他当时去是为了找一个和公输御寇一直有联系的人,好像是叫苏……苏什么来着?”

“苏璧?”

“对!就是叫这个名字!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人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公输御寇的搭档。”

也就是人称“浊之翼”的二人组的另一位,“污秽的右翼”。

这么说来,这对名扬四海的黄金搭档就是那个时候勾搭在一起的么?没早一步把他们干掉实在是国家的失策。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武侦高的档案里面都没有这些的。”

“你怎么知道那里没有?查过?”

“当然查过!”公输沐雨有些愤懑地说,“我来武侦高就是为了把他送进死牢!”

“哦,原来这样啊……武侦高的档案里面确实是没有,不过天津武侦总局的档案里面总有的吧?其他有一定势力的人也应该有,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不是秘密?”

“啊,对一般人来说当然是,但是对相关人士来说就不是了。”我对她耸耸肩,“我以前是国安局的人。”

“诶?诶诶诶诶!!!!!”公输沐雨愣了一下,然后一脸见到鬼的难以置信,“国家安全局的人怎么会到武侦高来?”

“被开除了……具体的可就说来话长了,你有兴趣听么?”

“可是……国家安全局好像到处都是机密……”

“怕被灭口?”

“嗯。”

“放心吧,会招致灭口的高级机密半个字都不会告诉你的。”

之后,我对公输沐雨简单说了一下我的过去。

虽然不敢说毫无保留,但是也告诉了她很多通过一般途径根本无法得知的详情。

这么做倒不是因为我一开始作出过承诺,而是因为我一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如今的“紫麒麟”已然成了一颗不定时炸弹,只靠“秦广王”来压制实在是不太可能——洛克斯可是大忙人,哪来那么多美国时间守着我?但是眼前的少女无意是一个很好的保险。她拥有“青铜开口”的机关术,制造出一套专门用于对付“紫麒麟”的装备应该不难才对。这么好的资源,总不能搁着发霉,所以就干脆利用一下好了。

“你就只想把公输御寇抓住而已么?”

“不然还能怎么样……在世界各地都有人庇护他们,国际刑警都不方便下手……”

“我可以下手。”

“诶?”

“我可以下手杀了公输御寇。”

我认真地看着公输沐雨的眼睛,格外严肃地陈述。

公输沐雨和我对视了片刻,吞了口唾沫,然后患上了同样的认真。

“你是说你愿意帮我?”

“可以这么说吧。”

“可是,《武侦宪章》……”

“私人恩怨要紧的时候就让《武侦宪章》去见鬼吧。你难道不想报仇么?”

“想!”

“那么我们来做个约定吧。我来帮你报仇,把公输御寇送去见阎王。然后……”

“然后?”

“以我现在的状态,不太可能只杀他一个人就停下来吧?为了避免造成什么恐慌,就由你来杀了我吧。”

“我……我做得到么?”

“做得到。从明天开始,我会配合你制造一套新的机关。”我伸出拇指指向自己的胸口,“专门用来杀‘紫麒麟’的机关。”

“可是……”

“你是担心什么?担心我杀不了公输御寇?放心吧,我之前和他打平手是因为我不了解机关术,不过有你在就没这个问题了。但是……好像的确有个小问题……”

“什么小问题?”

“我们现在说的事情要抖出去了,我们就只能一块被开除。”我笑了笑,“所以呢,这是我们的秘密,好吗?”

“嗯。”

公输沐雨脸上浮起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那么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袁头儿把组队申请表拿来,我们签了字以后马上交上去。”

我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推开门的时候,我听见后面有人说“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于是忍不住冷笑。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明天就得开始弄我说的那套机关了。”

“嗯。”

我关上了门,把那张带着希望的脸挡在了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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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那时候我能够预见到公输沐雨给我带来的麻烦该多好?

我看着因为付账而不剩多少现金的钱包,好不容易忍住了大哭一场的冲动。

“喂,胖子。”

公输沐雨慢吞吞地跟在我身后,不敢走到我面前来,害怕我再动手揍她。

“干嘛?”

“这条牛仔裙穿着不太好活动诶。”

“又不是我给你选的!”

“我选的时候只觉得它和上衣搭配起来比较好看嘛,没想过活动的问题。”

公输沐雨的口吻略带委屈。

拜托,该感到委屈的人是我好不好!

不过算了,她犯这种错误并不算超出预计。以她那个灌过水的脑袋,同时考虑两个问题什么的挑战性太高了,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自己干的蠢事自己负责,凭什么我帮你处理啊。”

这就和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一样,是天经地义的。

“可是以前都是你处理的啊。”

她理直气壮地反驳。

我无言以对。

这次的情况要我怎么处理?按我的想法,直接找把刀子把裙摆割开就行了,但公输沐雨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难道还要我学江近松,头戴丝袜去帮她抢一条裙子来?这也太**了!

“穿制服的裙子不就好了么?”旁边突然有人插嘴,“裙子上又没有武侦高的标记,不会那么容易被注意到的。”

我惊讶地回头,“戚红缨?你怎么在这里?”

从插嘴的内容来看,她已经听了好一阵子了,而我竟然完全没有察觉……难道镇静剂已经让我弱到这种地步了么?

“真是好主意!”

公输沐雨大声称赞了这个想法,然后找地方换衣服去了。

而戚红缨则像只闹别扭的松鼠似的鼓起了脸颊瞪着我。

她身上穿着时下很常见的女式短袖上衣和牛仔裤,背上背着一个大号的吉他盒子,完全看不出是武侦的样子,算得上非常不错的伪装——虽然我很容易猜到吉他盒子里装的其实是狙击枪就是了。

“瞪我干什么啊你?”

本来不应该先问这个的,但我被她瞪得背上一阵阵发凉,所以反射性迸出了这句。

“我明明说过叫我小红就可以了。”

“……可是我家隔壁那只哈巴狗也叫小红,这么叫很容易搞混的。”

“真的哦?好巧哦!”

喂喂,什么地方搞错了吧?为什么这家伙被我拿去和哈巴狗相提并论之后会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假的,随便编的。”

“诶诶!”

戚红缨一脸远超必要的震惊,“为什么要乱编啊?”

“哪有和刚认识的人以昵称相互称呼的?会有谣言传出去的你知道不!”

“可是我又没有说要相互称呼。我只是让卫飞学长叫我小红而已嘛。因为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她歪着头,困惑不解地陈述着自己的想法。

其实她脑袋什么地方搭错线了吧?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啊?我们有关系好到让我叫你昵称的程度吗?”

“从现在开始搞好关系就行了嘛。”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我顿时浑身无力。

完全无法沟通嘛!她到底是哪个星球来的?

“还是不要纠结这个问题好了……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我跟着卫飞学长跑出来的。”她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摩托车,“用那个。”

“你跟着我干什么?”

“不知道。”

“哈?你不知道?”

“我今天没有事情嘛,所以看到卫飞学长坐巴士离校就跟出来了啊。倒是卫飞学长这个时候来城里是为了干什么啊?”

戚红缨说完自己那匪夷所思的理由,然后把同样的问题还给了我,让我不知所措。

她是真的脑袋一不小心当机了,还是扮猪吃老虎另有所图啊?

老天,让我学会读心术吧,两分钟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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