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年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纸把亭子里的座位简单擦拭一下,虽然白听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备着这种东西就是。
放学直接一起去吃的饭,索性书包都没有带上。
老林现在能拿出纸巾已是蛮出乎白听致的意料了。
风穿亭,携片缕花香轻荡。
两个人坐得很近。
只是因为两张石凳放的很近,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林雨年此刻可以清晰无比地分辨出飘来的花香和属于白听致身上的味道。
那种味道很是清幽,从鼻尖溜去好似勾魂引魄,似有似无仿若小巷中一灵秀女子频频驻足回眸。偏偏意识清楚地告诉自己馨香依旧在,不在远处恰是眼前。
他没有听过体香或是什么的传闻,只记得以前小白身上最多是淡淡的花香。至于网传只有喜欢的人才能闻见的味道更是荒谬得不值一看……
两家人用的洗衣液几乎也是一种品味,衣服上的气味并无什么区别。
山无风亭无声,四处的草野不约而同地奏起蝉鸣。
迟迟徐徐,轻而不歇。
“很喜欢。”小白的身子往前滑落几分,双手后置撑在石凳上。
她转过头对着老林说:“谢谢。”
夏日的蝉鸣是一篇序章,“吵吵闹闹”有的时候并不让人讨厌。
云再度远去,月光落在茶山亭上,笼下不轻不慢的纱。
“是我自己想看,应该谢谢你陪我来。不过……”林雨年也转过头,“有什么好谢的,你可别忘了自己答应的还要锻炼,回到岛上别忘了陪我出去走走。”
“知道啦知道啦!”白听致从位置上轻盈地跳起来,似乎已经把心中的烦心事都丢掉。
“再转一圈?”少女提议道。
老林摇头,“早点回去吧,你也不喜欢在外面待到这么晚吧。”
白听致想想也是,没有想别的就答应下来。
又是一前一后慢悠悠地走着,不过这次白听致走在前头,月光洒落下来看得格外清晰。
上来的时候比较难走,下去熟悉很多,看得更清楚没花多少时间。
白听致突然想起已经是小长假,书包没带岂不是还要在放假期间回校去拿?
少女转过身想问,脚步未停,一刹那的不留心。
天地不由倾倒。
小白心大得脑海里甚至还想着眼前的画面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唯一的不同就是林雨年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脚腕处惊得传来一瞬凉,随后便是阵阵炙热的灼烧感。
林雨年拼命伸手将白听致揽了过来,惊出一额头的冷汗。
山坡上的树木不多,更盛的是灌丛杂草,还有散乱的碎石。若是摔下去大抵是畅通无阻,即使这里离下一个平地不远也要受皮肉苦。
“嘶……”白听致倒抽一口冷气,脚步僵硬地半蹲下来,将手伸向脚踝轻抚。
“扭到了?”
“……嗯。”白听致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又搞出点状况。
林雨年已经快一步走到下一个台阶蹲下来。
“上来吧。”
“不……太好吧……?”
小白有些迟疑,倒不是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的,上次感冒没见你说什么。”
就是上次……那时候她自己前面可还没有如今的明显。现在裹住了些,但难免会有不太一样的感觉吧……
“我,其实……”
“上来吧。”
“不会太重吗……?”白听致还是有些迟疑,但不让老林帮忙回去要晚很多。
“你要是太重刚才就让你摔下去了,好了先上来吧。”
见林雨年还是这么说,白听致也没这么矫情,慢慢地靠到老林背上。
林雨年将小白的双腿稳当架住。
好软……不,好轻。
他脑海有一丝恍惚马上回过神,不然两个人一起摔下去就是一块上担架了。
似乎有哪一点不对,但疑惑像悄然遗忘的灵感一闪而逝。
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
白听致双臂环着林雨年的脖子,小心得注意自己不是搂得很紧。
怕把自己的人形帕鲁勒死,作业也抄不了,家也回不去。
林雨年背着小白一步一步沿着山道往家走去。
白听致不知不觉放松下来,把头埋到耷拉在老林的肩头。
贴近的距离几乎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心跳,少女的吐息似乎吹进少年的衣领内,让某人直痒痒又腾不出手。
“林雨年。”
“嗯?”他好奇小白怎么会念全名,自己应该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才对。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呀……?”
“这有什么好问的?”
“很活泼很开朗又长得漂亮的,怎么样?”白听致偷偷摸摸地点,但如果之后回头去看,对于知情人而言都是一种明说。
不过少女分明不知这一点。
“他们说正常人都会很在乎白月光很久很久呢。”
很久很久。
“他们是谁?白月光,没有。”林雨年不看剧,倒听说过这些说法。
“那,现在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少女揪了一下林雨年锁骨上的肉。
“别动,再动给你扔下去。”
老林不好气地说了声。
小白没有动作,只觉得脚踝的那块阵痛得厉害,把头埋得更深。
林雨年加快了步伐,利索地敲开白听致家的门。
忘了周末小白父母可能不在家。
他正打算向白听致讨要钥匙,保险门很快打开了。
“欢迎回家……”女孩的声音遽然而止,警惕地退了一步顺手把门掩上一半。
“晓晓开门。”白听致抬起头,有些惊讶这家伙倒是挺小心的。
“诶——!是雨年哥吗?”
白晓晓眼睛瞪亮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认识我?”
“对呀,听致姐经常提起你呢!”
白听致没忍住掐了林雨年一下,“快点进去,要么放我下来。”
老林不再迟疑自己快速地脱了鞋,直接背着小白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再帮她把鞋子脱下来带出去。
“我自己来……”
没来得及说完,林雨年的动作很快,提着白色运动鞋到门口又很快回来。
“家里有药。”白听致提醒道。
“白药?那得等不知道多少个小时再喷,得冷敷一下。”
林雨年径直把白听致的腿抬过来,褪下一半的白袜,脚踝的部分直观红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