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成绩单上“苏晴 数学 68”那行字，手里的红笔差点戳穿纸——这丫头是偷偷报了补习班，还是被什么学霸附体了？
上周模拟考成绩刚贴出来，公告栏前就围了三层人。我挤进去找自己的名字时，余光瞥见“苏晴”两个字居然排在班级中游，数学分数更是比上次涨了23分，看得我怀疑自己眼花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苏晴举着瓶冰汽水凑过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浸湿，贴在脑门上，像只刚跑完八百米的小狮子。她手里还捏着张数学卷子，卷角处写着个大大的“68”，旁边画了个龇牙笑的小人，一看就是她的手笔。
“你这分数……是买通判卷老师了？”我接过她递来的汽水，冰得指尖发麻，“上次还跟我哭说函数题像天书，现在直接原地飞升了？”
“去你的！”她伸手拧我胳膊，力道不大，像小猫挠痒，“我可是熬了三个通宵刷题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上课睡觉都能考第一？”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了说，“其实……我把你给我讲题的草稿纸都订成册子了，睡前翻两遍，比安眠药还有效。”
我差点把汽水喷出来。“你那是刷题还是催眠？”
“两者兼顾！”她得意地扬了扬卷子，“不信你看，这道上次你说‘简单到离谱’的几何题，我居然做对了！当时激动得差点把笔掰断。”
周围有同学路过，看见苏晴的卷子都惊了：“苏晴你可以啊！这进步速度，赶上坐火箭了！”“是不是有什么秘籍？快分享一下！”
苏晴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头往我身后躲，像只被围观的小刺猬。“没、没什么秘籍……就是多做题。”她拽了拽我的校服衣角，“快走快走，再被围住，我就要被当成‘进步典型’拉去做经验分享了，到时候我只能说‘全靠同桌带飞’。”
我被她拽着挤出人群，手里还攥着她那张68分的卷子。卷面上红笔勾画的痕迹密密麻麻，错题旁边写满了批注，有“这里又犯傻了”“林晚说过要画辅助线”，甚至还有“这步算错是因为饿了”，看得人又想笑又有点心疼。
“中午请你吃饭。”我把卷子还给她，“就当庆祝你脱离‘数学困难户’队伍。”
“真的？”她眼睛亮得像装了探照灯，“那我要去吃学校门口那家麻辣烫！加麻加辣加麻酱，鱼丸要double！”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我看着她咽口水的样子，突然想起上次在菜市场，她啃鸡皮时嘴角沾油的模样——这丫头好像永远都在饿。
麻辣烫店的老板娘看见我们就笑：“俩丫头又来了？今天还是老样子？”
“对！”苏晴抢着说，“她要微辣，多放蔬菜；我要特辣，鱼丸、豆腐泡、蟹棒各来两份，再加份方便面，要煮得软趴趴的那种！”
“你这是把麻辣烫当满汉全席了？”我戳了戳她的手背，“小心吃成个小胖子，到时候体育老师又要喊你‘圆润的小炮弹’。”
“胖怎么了？”她往嘴里塞了片鱼豆腐，辣得直吐舌头，“杨贵妃还胖呢，不照样是四大美女？再说了，我吃得多才有力气刷题，等下次考到80分，我还要去吃火锅庆祝！”
我看着她被辣得通红的鼻尖，突然想起她订成册子的草稿纸。那些被我随手扔掉的废纸，在她眼里居然成了宝贝，就像这碗被她吃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明明辣得眼泪直流，却吃得一脸满足。
吃完饭往教室走，路过公告栏时，苏晴突然停下脚步，盯着上面的“年级前五十名”名单看。我的名字排在第一位，红底黑字，格外显眼。
“你看，你又霸榜了。”她的声音有点小，像怕惊扰了什么，“我妈说，要是我能考进前五十，她就带我去拍写真，穿那种蓬蓬裙的，像公主似的。”
“那你努努力。”我碰了碰她的胳膊，“下次考进前五十，我陪你去拍。”
“真的？”她猛地转头，眼睛里闪着光，“你可不许反悔！到时候我要穿粉色的裙子，你穿白色的，咱俩拍个‘学霸与学渣逆袭记’主题写真，肯定能火。”
“谁跟你学渣……”我的话没说完，就被她拽着往教室跑，“快走快走，下午要发物理卷子，我预感这次要翻车！”
下午物理课果然如苏晴所说，她的卷子上画了个大大的“45”，比上次还低了五分。她盯着卷子上的红叉，脸皱成了包子，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刚脱离数学坑，又掉进物理沟了”。
“这道题……”我刚想开口，就被她捂住了嘴。
“别讲！”她眼神里写满了“拒绝内卷”，“让我先自闭五分钟。你不知道，物理老师刚才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扶不起的阿斗’，还说‘苏晴你数学进步了，物理怎么还在原地踏步？是不是偏科偏得有点离谱？’”
我掰开她的手，从书包里掏出颗橘子糖塞给她。“吃颗糖，甜的。”
她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含了半天，突然说：“其实……我把你上次得的数学竞赛奖状，偷偷藏起来了。”
“啊？”我愣住了。
“就上次全市数学竞赛，你拿了一等奖，奖状贴在公告栏最上面。”她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揭下来了，现在夹在我的错题本里。”她抬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我妈问我为啥突然用功，我说‘我们班有个超级厉害的同学，我想跟上她的脚步’。”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她泛红的耳朵上，像撒了把金粉。我突然想起她订成册子的草稿纸，想起她卷子上的批注，想起她啃着鱼丸说“要考80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乎乎的。
“那下次……”我顿了顿，声音有点发紧，“下次物理我给你讲题，争取让你也脱离‘物理困难户’。”
她眼睛突然亮了，抓起我的手使劲晃：“真的？你可不许嫌我笨！到时候我要是问‘为什么苹果会掉下来’，你不能说‘因为牛顿没戴安全帽’。”
“谁跟你说这个……”我被她晃得手发麻，却忍不住笑，“快做题吧，再磨蹭，晚自习又要被老师抓去谈话了。”
她乖乖低下头看卷子，嘴里还含着那颗橘子糖，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像藏了颗甜到心里的蜜。
我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比起那些冷冰冰的分数，她草稿纸上的涂鸦、卷子上的小表情，还有偷偷藏起的奖状，好像更重要。
苏晴藏起来的奖状，会不会被发现？她物理到底能不能逆袭成功？而那句“想跟上她的脚步”，又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小心思？
